让他不舒服的,是这女人的态度,让人根本找不到她的恶。
难道是掩藏的太深了?
他脑海里已经转了好几圈。
“阿蛮,你想不想吃东西?”榴月完全忽略了小孩刚刚的抗议,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他不耐烦的投了眼,但动作老实的伸出手心。他确实很饿,只是饿太久了才没了知觉,一副讨食的样子。
榴月把自己的袖子递上他的手心,华服布料绵软,似玉光滑。他不由抓住,恶趣味的将她的袖子当做擦手巾,才一会功夫就弄得黑漆,然后一脸无辜。
被榴月点过话的银湾动动嘴皮,勉强控制住想骂这小鬼。
太恶劣了!太坏了!这种人怎么能呆在殿下身边呢,好歹也得是…
她脑子空了一瞬,总感觉之前也有人呆在过殿下身边的,细想去又是什么也没有。
嘶…真是奇怪了。她怎么会这么想呢,一般只有她在啊。
阿蛮(被迫认下)彻底的留在了山上府邸,一直等待的欺凌侮辱也没有,甚至她脾气好的有点不像正常人。
阿蛮逐渐变得过分,他开始无底线的试探榴月到底会因为什么生气。他踩坏了花园里少女珍藏的花,弄坏了她最喜欢的摆件,打碎了好几副碗筷。
可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包容,连一点眼神都分不到这些破碎的东西上。
就好像坏掉的东西,就不会再吸引她注意力。她天生就该和完美配在一起…
这让阿蛮越发厌恶,一个连自己情绪都发泄不出来、可以说她根本就没多少感情波动,这算什么?
他觉得很没滋味。
这女人越看越讨厌。
但心里却不再想离开…
冬去春来,他依旧没有离开,这地方只有她们叁个一起生活,时常还见不到那两人,安稳平和的不像话。
阿蛮拥有很多很多自己的时间,不必忧心衣食住行,也没有各种追杀玩弄,免费的地方为何不占便宜?他秉着这样的心态也不说离去。
今日又是一通恶意捉弄,他才稍稍好奇,榴月都是什么时候恢复这些被他践踏的花呢?每日晨起它们依旧是老样子,欣欣向荣。
当晚他无聊的出了屋子,看到了月下忙碌养花的仙子,华色晃人涟涟。
简易的长袖拢束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她盘起了长发穿梭在惨败的花田,用手一朵朵的扶持咒力灌输。
她动作小心,对待花草也是一副温良的济世样,亲手布施。
蠢死了…明明可以一下子都挽回来,非要用这种笨方法,嘁。
阿蛮面无表情的想,然而此刻他指尖灼热,脑子里满是这惊鸿一眼。
他傲娇的归于破坏花草不好玩,他以后再也不想做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他要找榴月别的弱点。
榴月忙活了一会也没见阿蛮要离开,抬眸往男孩那边望,距离他来这里已经过了大半年,银湾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
哪怕嘴上总说讨厌,但是榴月坚持的事情,她依旧会尽心去做,瞧着阿蛮的精神与个头都有些见长,穿起了华丽的金纹和服倒也有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至少没有初见时那般瘦骨嶙峋。
只是这性格倒是越发刁钻难养。
但她心里觉得现在也很好,便冲那孩子浅笑招呼,哪知男孩停顿了下,皱着眉迅速转身,急匆匆的像是不愿意看见她。
跑的飞快,不会就没影。
难得她也有不讨人喜欢的时候,榴月只是愣了下,想到这小子一向喜欢展露浑身尖刺防备,也倒是能理解。
她又忙活回了手中事。
躲在廊亭下的阿蛮懊恼,真不应该逃,他慌什么?啧,真没出息!他应该好好骂回去,问她看什么看才对啊!
他又复瞄了眼榴月的背影,心里的怪异感更甚,这个感觉太糟糕了,该死的咒术师!她一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直到阿蛮撞见了院里来了别人,是穿着正统和服家纹的一群人。
他躲在角落里,被正中间就坐的榴月发现,她大方的冲他挥手。
他只停了下,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在场的人先是对这男孩身上的诅咒力量惊讶,这样饕餮的强力怨气,好好引导往日定会是个资质卓越的咒术师。
“这位是您的…”为首的一位长者顿时磕巴,这个年纪…“是您的儿子吗?”
“混蛋啊会不会说话?老眼昏花的…”阿蛮莫名火气的冲了眼。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榴月轻声阻止,他倒也没骂下去。
那人被呛了声,也不敢多说什么。
阿蛮直接不客气的坐上主桌的另一个位置,在满屋人惊讶的眼神交流里。
但他们先见榴月没什么反应,倒也不敢喧宾夺主,在这地方生活的小孩一定是什么厉害之辈。
银湾倒是皱起眉,用剑柄敲了敲阿蛮的头,他迅速恼火的回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