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双手,不停的示意,咚咚咚的窗户声音不停
昭笙身处室内,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善意。
列车启动,飞速驶向大桥,将一切嘈杂的声音丢在身后,水还在不停的淋下。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和老师去赴死一样虎杖笑着撩起湿透的头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赴死、殉情。
他复而觉得冒昧,闭了闭嘴,却掩藏不了眼里的笑。
列车进入了大桥,在昭笙的视角里,虎杖身后的视野倏尔开阔,霞光万道。艳橙的日光终于攀上了海平面,将海面与少年都照着的金灿灿,美的不似人间。
他此刻应该是格外狼狈的,顶上的水不歇的喷出,安静的环境里只有呲呲的水声与列车行驶的摩擦声。
虎杖没注意到昭笙格外出神的表情,他侧头看向时间变成了三十九分七秒
忙着推开了自己身后的窗户,巨大的风灌了进来,鼓吹起少年的衣服,将他的腰线裹出。
桥下的水面过高,昭笙说过在这里跳下去,等列车爆炸一切就会结束,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怎么算高度都有十层楼那么高,底下的海水波光粼粼的,衬着日光越发明亮,时间碾压着即将到。
他回头一笑,猝不及防地伸手去抱起了一直坐着的昭笙。
速度快的让她还未反应过来,惊慌间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紧接着他义无反顾的踩上了座椅,直直往下跳,毫无预兆。
心跳因为失重感落了几拍,她环着虎杖的力道有些紧,下坠的荒缪感,她想到了过去无数次的坠落。
怕吗?
是怕的。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狼狈又痛苦的坠入地面,跌落高台。在轰鸣声里结束一生,而后周而复始死亡、新生、死亡。
呼吸不由局促,她将自己埋进了少年的怀里,风刺下,他怀抱却很暖和,原来还是害怕的…
灵魂深坠,回忆卷土重来,浪潮在堤岸破碎,统统难以回到原点。
“老师!就当作是免费蹦极”
虎杖生机盎然的声音就这样扫开一切的耳鸣疼痛,清晰的传了过来。
他喊的很响很响。
就这样,在一个普通的日出里,在此次的下坠途中她是被紧紧拥住保护的。
有一个比艳阳还瞩目的少年,郎朗无畏的带着她,拉住了她的惶恐,把一切必做游乐园。驱散了一些对于坠落的害怕,扫除阴霾、带她一路狂奔。
秒针迅速,轰隆的爆炸晃动了桥面,又复迭起声音。
他紧紧叩着怀里的昭笙,将自己垫在下面,下落的速度过快好像能撕裂开皮肤,甚至耳鸣剧烈,连带着他都感受不到心如擂鼓。
可虎杖的灵魂确是安静的。
就这样跌进耀眼的日出里,跌进阔蓝温柔的海里。
还未入水,他再次回到了列车上。彼时同样行驶在桥面上的列车吱嘎停了下来,日光完全的照进了车厢内,驱散了一切诡异阴沉,坦坦荡荡。
昭笙独坐在第四节车厢里,眼前有许多许多的灰白人影,层层迭迭。众人向她鞠躬,似乎在表示谢意。
面对面的窗户没关上,暖风吹进,带走了满车的怨念、不甘,只有重获新生。
他们都有了第二次人生的机会,敬仰神灵般的献上诚挚心。等过往的魂灵散尽,车辆又复行驶开动,这一次是赴往最终站,没有意外。
车内空旷了下来,匀速行驶灌入暖风,眼下闲散舒曼,海天一线。
昭笙靠在椅背上,仰头休息。阳光暖烘烘的晒在身上,她解除了障眼法的咒术,脚下霎时凝了一小摊血迹,衣角不停的流淌下。
那是为了保持清醒,自己捅了一刀的伤口。她累极了,觉得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可是神经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她还有事情没解决完。
侧头望去,远处的站台依稀可见。失血过多的逐渐感受到了自己手脚冰冷,昭笙从怀里摸出手机联系了硝子。
“你倒是有闲心”
德川再次出现,但因为先前的咒术反馈,他伤得比她还重,所以动作僵硬、难以控制。
昭笙坐直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去。
梦女呢”她没感受到属于梦女的诅咒消散,看来是逃跑了。
你找她无非是想得到还魂香
德川在两年前就已经见过了榴月,彼时她远与一位诅咒师是夫妻,而那位诅咒师的故事鲜少有人不知道
毕竟绝佳的无上限咒灵操术、跌宕的身世经历与冠绝的容貌才情。多年前可是与五条家家主、现任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并称为咒术双强。
你那丈夫杀了多少人类,你居然与诅咒师结婚,还到现在这地步,自作自受德川冷笑了声,言词犀利。
其实他也需要梦女的还魂香,但那诡物的开启条件需要榴月的血。
加茂眸光渐深,看向了格外明净的窗外。要是他还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