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话语说动了余秋昇,他作为鬼去坟地里拿骨头不难,无根藤也不难,就看珍珠的情人泪管不管用了。
余秋昇很快将骨头弄来,在每块骨头上磨下一点粉,然后与无根藤的灰烬以及珍珠的眼泪混合起来,最后将混合起来的湿润粉末洒进水里,粉末随水飘散,只要符合情况的水鬼触碰到这条河流的水,就能恢复人性。
弦月让珍珠和黄申两个村里人留在地宫里叫亲人的魂,只要他们恢复人性,肯定会将他们二人救出去,到那时候,只需要将对付蛇娘娘的事情说与他们,他们肯定会帮忙的。
珍珠抹了把眼泪,答应了弦月的交待。
随后在余秋昇的帮助下,弦月和鹤龄从地宫里出来,悄悄去到了余宅之中。
意外地,余宅并没有他们之前来时的破败,此时看起来十分完整,甚至是干净整洁。
“她在宅子里设了结界,一般时候,普通人肉眼是看不见的。”余秋昇与他们说。
在后院,他们见到了被捆缚在一起的肖伯颜,祝兆生和程稳。程稳已经醒来了。
“余老夫人呢?”弦月轻轻问。
肖伯颜朝远处假山努了努嘴,“她上来之后,又纠结了许久,刚刚才与宁公子进去那里面。”
肖伯颜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传出一声呻吟,紧接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不要……不要碰那里……”
嗯?这是严肃狠辣的余老夫人发出来的声音吗?在场的众人都没法将这声音与余老夫人联系起来,不由自主看向余秋昇,想看看他的反应。
余秋昇面上神情非常复杂,更多的是震惊,比他们所有人都要震惊,“好好的房间不去,舒服得床榻不用,偏要往假山里钻,她不会是做蛇做久了,心里有病了吧?”
连余秋昇都不知道,弦月等人就更加不知道了,或许只有余老夫人自己才知道,那年夏天,厚厚的云层堆满了天空,遮掩住了所有星月的光芒,院子里静悄悄地,一点风都没有,她热得睡不着,便和贴身丫鬟挑灯往花园亭子里纳凉。
半路,丫鬟不小心摔了一跤,将手中灯笼摔熄了,回身去拿,她便站在旁边假山处等着丫鬟重新拿灯过来。
四周黑漆漆地,安静地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突然地,一只手从假山里伸出,将她拉了进去。
陌生男人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孔武有力的手臂牢牢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抓捏在她未曾被人碰过的胸脯上,隔着衣裳又揉又捏,好不用力。
他说:“想死我了,你怎么才来?”
她才知道原来是弄错人了。
不知怎么的,她没有喊人,先前是因为惊吓害怕,一时忘了,这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竟任由个陌生男人亲吻她的脖颈,揉捏她的胸脯。
后来她时常回想那一晚上,她想应该是当时太舒服了,每一下揉捏,每一个亲吻,每一次抚摸,都让她灵魂深处发出令人眩晕的颤栗,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舒服滋味。
她经常想,要是那天丫鬟再晚来一点,她是不是就失身给他了?
她不知道会不会,只知道自己后来不止一次梦到过那一晚,梦到被那个不知身份,不知面貌的男人按在假山上亲热。
每次醒来,心里总是无尽的空虚,她不禁想,要是丈夫没有死会怎么样?要是当初违抗父命,另外改嫁了会怎么样?要是她做个坏女人,不做贞洁烈女,不要贞节牌坊会怎样?
一切都没有如果,丈夫死了,父亲最是重信重义,就算明知余家郎死了,也不会为她退亲改嫁,她也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她会如所有人的愿,守一辈子活寡,然后拿到一块光宗耀祖的贞节牌坊,最后像秦雪梅一样被后人记载于册,褒奖赞扬。
然而如今命运好似和她开了个玩笑,一切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选择的夜晚,是继续做个贞洁烈女,生生世世死守着这块贞节牌坊,还是屈服于欲望和自由,与个才见面的陌生男子放纵一回。
她纠结许久,选择了后者,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逃离这处牢笼,可当进入假山,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逃出去,也是为了做完那个时常让她觉得空虚的梦。她很多次都想将那个梦做完,在梦里,就算失身了也无妨,可每次都戛然而止,这一次,她不会半途而废了,她也要试试这水乳交融,胜却人间无数的好滋味。
余老夫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听得人耳热。弦月轻轻给肖伯颜等人松了绑,然后几人随同余秋昇一起去了贞节牌坊那儿。
余秋昇指着顶端盛放圣旨的地方,“神砖就放在那儿,只要一动,她肯定会发现。”
“你去看看水鬼都集结起来了没有。”
余秋昇正要走,突然发现了什么,顿时又停了下来,“贞节牌坊裂了。”
弦月几人闻声凑过去查看,在牌坊侧面裂开了许多口子,还在往上蔓延。
“余老夫人失身,牌坊就裂了,这牌坊未免也太有灵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