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实难办。”
毕竟收集棉花布匹做衣服都要时间,等衣服做好说不定灾情都结束了,还不如多喝点热粥。
江挽云道:“我这车队里,有一半都是衣物鞋子,共有几万件。”
赵成乔不敢相信,惊讶道:“几万件?你哪里弄来的?”
是把一个县城的富人都打劫了吗?
他们平山县因为山多,比其他县要穷几分不说,但凡有点钱的都往府城和省城跑了,雪灾来了人人自顾不暇不说,粮商和布行坐地起价,丝毫不管百姓死活。
若是他们能拿出几万件衣服,那得少死多少百姓啊!一个村就几百人,这可能救十几个村子啊!
江挽云笑道:“我娘家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自然有路子。”
赵成乔信了,又狠狠感谢了她一番,领着她们进城往县衙去。
百姓也知道这些车队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所以多数人都会马上为他们让路通行,但仍然有少数不怕死的伺机而动,准备扑上来抢了东西就跑。
每架车都有两三个人负责,几个流浪汉尾随着他们,冲上来一人负责控制一个人,另外几个流浪汉抬起板车上的一个袋子就想跑。
“快!拦住他们!”
但他们没想到,这车队的人不是民壮,而是镖局的,他们更没想到,从旁边巷子里突然冲出一对衙役,两下就把流浪汉们抓住了。
江挽云和赵成乔赶紧过来查看,袋子被衙役放回了车上,被押住的人开始哀嚎,“打人了!官府打人了!没天理没王法了啊!”
“我们饭都吃不上,你们这些有钱人却吃香的喝辣的!没天理了啊!”
衙役呵斥道:“闭嘴!城外不是设置了布粥的摊子了吗?尔等平日里就偷鸡摸狗,如今倒是嫌白粥吃不饱了?省城来的大人已经下令了,要把寻衅滋事的人抓起来,不管是布粥还是发其他东西,你们都只能排最后了,这便去县衙挨板子吧。”
江挽云问起城中有何变故,赵成乔解释道:“这还要多亏了陆举人他们的主意。”
原来省城的大人来了后,召集了来帮忙的举人们帮忙想对策,集思广益最后制定了一些稳固民心,有益于解决困境的方法。
比如要抓一些趁机捣乱的人打几十大板以儆效尤,又比如学习陆予风所在的县城的法子与富商们商量,威逼利诱他们捐款捐物,再有鼓励百姓们以工代赈,帮忙搬东西和铲雪等等的百姓可以多分到粮食,同时还由官府出钱,开放客栈和寺庙以及城中百姓的家,接纳乡下逃难来城里的人住,免得更多人冻死在街头……
这些法子,有些是她与陆予风提前商量出来的,有些是陆予风提出来的,有些是其他举人提出来的,总之她与荣有焉。
只要这些法子奏效,很快城中的局面就可能好起来。
车队继续往县衙走,一路上见到沿街的屋檐下都坐着或躺着人,也有一些地方架着大锅在布粥,这应该是私人的而非官府的。
待到了县衙后院后,赵成乔带他们去安顿,又派人给他们准备了布粥的铁锅,还派了好些民壮协助他们。
江挽云打听了一下陆予风他们在哪儿,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这时一个衙役跑来找她道:“你找陆举人吗?你是他娘子?”
江挽云点头,“对。”
衙役道:“哎哟大事不好了,你夫君和知府儿子起了争执,如今在正街上吵起来了。”
江挽云脸色一变,急道:“发生了何事?”
衙役道:“我也不清楚,你先去看看吧,我还要去禀报各位大人。”
江挽云让镖师们先歇息,自己则带着杜华往外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的大街上围着许多的人。
杜华人高马大的,往里面一挤顺利就进去了,江挽云跟在他背后,穿过人群总算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只见此处摆放着数架马拉车,从拆开的袋子看里面是衣物。
她伸长脖子去看,见陆予风站在人群中间,穿着四天前从家里出发时的那身衣服,只是衣摆和鞋子都染上了泥浆,他的脸色看起来也憔悴了几分,下巴冒着胡茬。
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脸上有些胀红,眼神冰冷地看着杨怀明。
杨怀明抱臂站着,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是放下衣服呢,还是硬要与我作对啊?”
陆予风手紧紧抓着那衣服, 指骨几乎泛白,他用了好大的劲儿才克服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方才听人说知府的儿子杨怀明领着人在正街上发放从府城运来的衣物和粮食。
府城是有朝廷拨款专门用来准备赈灾的钱的,也有省城调转过来的粮食,按照惯例, 这种不是私人捐赠的东西, 是要先拉去县衙登记检查后再发放的, 杨怀明却直接在街上就开始发了。
且陆予风到了此处,拿到那衣服就觉得不对。
虽然衣服针脚粗糙可以理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