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送铺子送房子送下人的,但陆予风没收,只有第一天来祝贺的留下的礼品因为人太多了只得都收下。
算起来折合成银子的话也有几百两,加上江挽云手里的,能大概凑两千两银子。
如今的粮价是一旦一百多文,约有六十斤,棉花是每斤八十文。
未免影响其他人造成恐慌,江挽云先跟陈氏说了此事,陈氏道:“你说的那一年我还记得,那时候老大还没生,雪一直下了快一个月,我们那村子差点就被埋雪里了,好些人都冻死了,我们是因为勤快,提前多砍了柴备着,再加上年轻能扛冻才挺过来。”
她回忆着那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再想起今年的情况,未免心开始慌起来了。
江挽云道:“所以,娘,我想找你借钱,咱们多屯点粮食和衣服,不光自家可以用,还可以救助别人,但若是现在跑去跟别人说,肯定没几个人会信的,相公已经去找县太爷了。”
陈氏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道:“好歹有粮食和衣服在不至于打了水漂,你若想做就去做吧。”
她丝毫不会觉得江挽云在胡闹。
陈氏把自己手里的钱拿出来五百两,只剩下一百两给自家人留着,“银子只有这些,还有一些书画之类的要拿去当铺当了才行。”
江挽云道:“够了够了,谢谢娘。”
陈氏叹了口气,“说啥谢,这些钱本来就是你和予风挣来的,但还是希望别下大雪才是。”
但她的念想最终落空了,不过半个月,整个省都开始下雪,且雪越下越大,足下了十几天还未停。
离过年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往年这时候家家户户都闲下来开始杀年猪备年货,在外务工念书和做生意的人都到了回乡的日子。
但今年却不一样,因雪大, 河面都结冰了,航运停了,码头也关闭, 只有马车能勉强行进, 但也走不了远路。
县里的年味没以往浓了, 备年货的人少了许多,显得有些冷清。
陆家男人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扫雪,大雪时断时续,一夜过去就能没过脚踝, 陈氏为此特地花大价钱给家里人做了保暖又防水的鹿皮靴子, 还拘着孩子们别出去跑。
因下雪,进城来卖菜的农户也少了很多, 所以最先开始涨的就是菜价。
陈氏又过起了每日祈祷的日子, 祈祷雪早点停下好好过个年, 她不放心陆父一个人在家,让杜华驾车带她回去, 也不知和陆父说了什么, 三个人把家里的鸡鸭都杀了, 把地里留着过年吃的白菜萝卜都拔了, 连同腊肉等存储的食物都搬上车运到了城里, 一副要在城里过年的架势。
江挽云和陆予风最近也总是早出晚归的, 两人分头行动, 各自做着准备。
陈氏看着窗外的落雪, 手里抱着汤婆子, 叹了口气,“这雪怎么还越下越大了。”
小琴把茶壶的水换成热的,道:“老夫人,今儿吃啥呀? ”
陈氏道:“吃点干豇豆炖腊肉吧,地窖里的菜都省着点吃,如今菜价越来越贵了。”
小琴道:“是咧,白菜都翻了一倍了。”
柳氏在一边纳鞋底,道:“三弟和三弟妹怎么见天儿地往外跑,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陈氏道:“他们自然是有要紧事,过几日这雪再不停就闭店了,就待家里烤烤火准备过年。”
柳氏道:“那我们还回桃花湾过年吗?”
她还是想回去的,毕竟这租的房子又不是自己的家,再说了她还想回娘家呢。
陈氏道:“那就要看这雪停不停了。”
再不停别说回去过年了,还要叫人去给亲戚们送信叫他们快点做准备才是,不过那些辈分大的人都是经历过几十年前的雪灾的,心里有数,说不准已经有打算了。
此时江挽云正领着小松在庄子里清点货物。
这庄子离县城不远,又在平原上而非山里,是原主的嫁妆里最大的庄子,其他的都被她卖了。
庄子有十几间屋子,堆满了她派人去附近州府买来的粮食和棉花制成的衣服,那时候刚下雪,粮价这些稳定,航运也未停,如今再想买就晚了,至于装不下的,她还在城郊租了很多院子来存放。
想必很多商人都察觉到了情况不对,都准备把粮食屯着,待日后坐地起价。
不过江挽云如今屯的粮食至少有几十万斤了,棉花也是,虽不算特别多,但应急是足够了。
陆予风则是与县太爷早就计划好了,请了县里的富商和乡绅吃了饭,商量了屯粮的事,到时候若是度过了难关,在座的人都是大功臣,是要被写进县志,被百姓们立碑赞颂的,那到时候还愁后续的生意不行?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啊。
哪个富商不想自己的名儿被编进书里,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心甘情愿掏钱。
江挽云正在庄子里看账本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动静,她抬眼看去,陆予风掀开门帘进来了。
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