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风这才问道:“有人说我去世了吗?”
李氏和师娘各自犹豫着要不要说,雅儿直言不讳道:“是杨叔叔说的,他说你死了,哼,我不喜欢杨叔叔。”
李氏这才道:“杨怀明是你走后半年家公又收的弟子,他是隔壁府城知府的嫡子,又天资过人,家公不好拒绝才收下了他,几个月前家公领着几个弟子去了省城进修两个月,他趁家公不在便和我们说你已经去世了,我们都是妇道人家消息闭塞,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待家公他们回来,你都已经下葬许久了,这件事便揭过了。”
陆予风回忆几个月前,确实有一个他并不怎么熟悉的栖山书院的弟子来看他,他那时候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是家里人接待的,想不到竟是来套话的。
他们一定以为自己活不了几天了吧。
“他这么说可是为了老师的举荐信?”
李氏道:“不光是举荐信,还有去省城书院的名额,如今县里的书院头一两名的弟子每年可以去省城书院学习几个月。”
雅儿又道:“哼,杨叔叔长得丑,还说谎,雅儿不喜欢他。”
陆予风没说来的路上遇见的事,没有证据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他只需要知道是谁要害他,那他就可以将计就计,对方早晚会露出马脚。
陆予风又向李氏他们介绍江挽云和陈氏,师娘没想到他会突然带着媳妇上门,自己都没有准备见面礼,便把手上的玉镯退下来给江挽云戴上,陈氏也给李氏准备了首饰,给雅儿准备了长命锁。
如此一番下来,几人都算熟络了。
李氏道:“家公本来今天下午就要下山去省城的,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但你们来了,行程应该会推辞一天,但也不打紧,你师兄他们见了你也应该很高兴。”
师娘看着桌上满满一桌的礼物道:“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雅儿你去找你爷和爹爹,叫他们中午都回来吃饭。”
雅儿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李氏便起身准备做饭,江挽云连忙把买的菜提出来道:“嫂嫂,我来帮你。”
李氏赶紧推辞:“不不,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下厨呢,你还买这么多菜,我真是不好意思。”
江挽云:“我们正是知道贸然上门,山上不好买菜才顺路带上来的,相公他是学生,孝敬一下老师怎么了,如今离饭点儿不远了,嫂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个人会快很多。”
李氏这才笑道:“既然弟妹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不好推迟,待会你可要多吃点。”
说笑着来到后面的厨房里,每个夫子都是配了院子的,家属也住在这儿,厨房不大但用具齐全。
“弟妹你帮我烧火洗菜就行,免得把你衣服弄脏。”
李氏说着系上围裙,翻看江挽云带来的菜暗自惊讶。
陆予风说他媳妇是县里江家的女儿,江家她是知道的,富商家庭,果然出手阔绰,有酱牛肉有猪肉鱼肉鸡肉和一些小菜,加上外面那些礼物,怎么也得花个一两银子了吧。
但看江挽云谈吐有度,做事麻利,长得也好看,身上没有大小姐的脾气也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是个不错的。
李氏切肉,江挽云打下手,李氏决定做哪些菜,问她的意见,江挽云都会笑着道:“嫂嫂你决定就好,我啥菜都喜欢吃。”
不喧宾夺主,很好,李氏更满意了,问:“弟妹以前会做饭吗?我看你做事儿挺熟练的。”
江挽云道:“出嫁前学过,成亲后做得多了就会了。”
李氏闻言同情心递增,叹了口气道:“好在予风是个好的,日后你会享福的。”
两人手上不停的同时,秦夫子也领着自己的学生回来了。
秦夫子今年六十,依然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穿着夫子长衫,看起来很有大家气度。
他和几个弟子都很激动,想不到本以为已经去世几个月的小师弟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杨怀明跟在他们身后,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的脚仿佛有千斤重,脑子飞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陆予风若是和他对峙,那他撒的谎,做过的事,该如何解释?
第二,陆予风回来了,老师的举荐信和去省城的名额可能都要被夺走,那他这一年的努力还有什么用?
进屋后,又是一阵寒暄,师徒几人落座,陆予风把带来的礼物分发出去。
杨怀明一直提心吊胆的,他直直地看着陆予风拿着一套毛笔和砚台走过来。
“你是老师新收的小师弟吧,我们还未见过,我叫陆予风,是你的四师兄。”
陆予风把东西放在杨怀明旁边的桌子上,假装无事地拱手行礼,杨怀明没办法也站起身行礼。
有人问陆予风:“四师弟如今身体情况如何?能参加乡试吗?错过又要等三年了。”
陆予风闻言非常“虚弱”道:“实不相瞒,我几天前才能够下床,还是我娘子扶着我天天练习走路,如今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