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现在在哪儿工作?怎么还戴上眼镜了?”
姜玲摇头:“别提了。税务局。工资没多少,乱七八糟的事不少。”
“刚开始都这样。过几年上去就好了。他爸呢?”
姜玲脸上的笑容消失,叹气道:“回老家了。”
杜春分不信他被调回老家。想到陈鑫先前说的事:“给婶子上坟?”
姜玲点头。
“唉,别难过,没受罪是好事。对了,廖云来了,在里面跟安安还有她嫂子聊天。石头记得吧?”
姜玲道:“我婆婆送去医院那天就是他接的。石头,去找你廖云哥他们吧。我跟你杜姨说会话。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
杜春分心想,可能是下辈子。
然而一想闺女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说这些了。
可是分开太久没法说最近的事,又赶上她家有丧事,杜春分也不好说以前的事,“石头还没结婚?”
姜玲:“还没对象。要不你——”想到她在羊城,“让安安她嫂子帮我们留意一下。”
“医院里的女护士?”
姜玲点头:“行吧?”
“行啊。石头是铁饭碗,他爸将来又有退休工资,你们在宁阳还有房子吧?”
姜玲:“有的。以前那房子你知道,特别不方便。后来有了钱我们就买个小院。一家三口加上我们老两口也住不完。”
“那肯定行。说起来我们还算她半个媒人。”
姜玲不知道这层关系,“这么巧?”
“当年就是老杜的邻居帮他们牵的线。见面那天还是我陪陈森去的。”
姜玲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给安安添麻烦。别回头搁背地里说,这人谁呀?怎么这么自来熟。”
“不会的。陈鑫他爸跟他哥嫂住一块,你回头看到陈鑫他爸的状态就知道了。”
姜玲道:“那我是——吃过饭再说?”
杜春分点头:“陈家客人多得招呼。咱们这边所有人加一块也没陈鑫他姥姥那边人多。”
“那逢年过节够安安应付的。”
杜春分:“在首都离得远还好。再说了,不想应付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姜玲想到邵耀宗如今的身份:“也是。我听老蔡说,邵司令不大可能过来。真没来?”
杜春分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回头还得在羊城办一次。”
姜玲听安安说过。
只是想起邵耀宗忍不住感慨:“说真的,现在一说到邵司令我还跟做梦一样。怎么就成了司令了。我跟人家说,老蔡以前是邵司令手下的兵,人家都不信。”
杜春分笑道:“别说你。邵耀宗自己有时候也懵。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边防师那些日子,他说像上辈子的事。”
姜玲一听她自己也这样说,放心大胆起来:“可不是上辈子。当初那糊涂的,我都不敢信他是正的,老蔡是副的。对了,后来他爹娘没再闹吧?”
杜春分:“我们一直没跟他们说过具体地址。再说了,他爹死了,他娘一个小老太婆也闹不起来。”
“死了?”姜玲忽然想起一件事,“还记得陈月娥吧?”
杜春分当然记得,“她也死了?”
“没有。”姜玲不想幸灾乐祸,可是她想起以前的事就忍不住,“她儿子被枪毙了。十年革命那会儿带头闹事的那个。”
杜春分不禁问:“因为什么?”
“他和凯旋他们下乡你还记得吧?凯旋和赵政委的闺女,叫什么我忘了,这俩孩子听话,熬到七二年,上面让知识青年回城做事,他们就先后回来了。
“陈月娥那儿子以前就没干过农活,也不像凯旋踏实能吃苦,凯旋回来的前半年他在农村结婚了。后来革命结束,恢复高考,都可以回来,他就抛下老婆孩子跑回来。
“起初人家以为他会回来接人家。等了一年半载不见人影,人家知道了。他找的那家人好,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人家五个哥哥就带着妹妹和外甥来找他。他倒好,乡下的没弄清楚又在城里找一个。那年正好有了流氓罪,两家人把他往上一告,当年就枪毙了。”
杜春分微微张口:“那——陈月娥不得疯?”
姜玲摇头:“这我不知道。这些还是早些年跟刘翠华嫂子通信她说的。你们这些年没联系?”
杜春分:“快恢复高考那年去过信。后来也给我来了一封说谢谢我提前告诉他们,她家老小考上中专了。再后来就断了。”
姜玲:“那应该是因为杨团长工作调动全家搬了。安顿好再给你们写信,邵司令调桂海去了。对了,你们调桂海这事还是她告诉我的。”
“当时想告诉你,老杜的警卫员说你们家没人。”
这事姜玲知道。
今天能过来也是因为知道杜春分走的时候都没忘记告诉他们一声。
姜玲:“当时我和小石头带着我婆婆回老家,他爸又不巧出差去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