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就转头望着旁侧。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简妍,立时便怔愣在了当地。
而简妍被她那样的目光望到的时候,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被人猛然的伸手紧紧的攥住了一般,只酸痛的厉害。
“魏嬷嬷,魏嬷嬷,”聂青娘这时双手紧紧的握着手边的圈椅扶手,整个身子都坐正了,转头看向魏嬷嬷,“你看那里,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姑娘?跟我很相像的一位姑娘?”
她的面上原是不正常的苍白的,可是这当会因着激动,两颊却是泛上了一丝潮、红。而且可能是说话说的太急了,随即便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魏嬷嬷忙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面又吩咐着旁侧的丫鬟:“起风了,快扶了夫人回屋子里去。”
又抬头对简妍等人说着:“简姑娘,徐姑娘,请随了奴婢进屋子里来。”
聂青娘却是不肯走。待咳嗽稍微的好一些之后,她便紧紧的抓着魏嬷嬷的手,只是连声的问着:“魏嬷嬷,那边站着的那位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魏嬷嬷托着她的胳膊,扶着她起身,而后方才轻声的说着:“那位是简姑娘。因着国公爷见她跟夫人您生的极是相像,便想着让她过来拜见您。”
“简姑娘?”聂青娘目光只是简妍的身上,粘住了一般,只是不肯移开分毫,口中也在喃喃的说着,“简姑娘?”
心下却是有几分失落的。
她原先看到简妍的时候,只以为这是国公爷终于找到了她当年失落的女儿,但却不想却不是。面前的这位姑娘只是生的跟她很相像的罢了。
但心中毕竟还是存了几分疑心的。于是她便问着魏嬷嬷:“这位简姑娘,是什么来历呢?”
魏嬷嬷边扶着她往屋子里走,边说着:“夫人,等进了屋奴婢再细细的告知您。”
魏嬷嬷扶着聂青娘一径进了内室,让她在临窗的木炕上坐了。又给她身后垫了大迎枕,又给她的腿上盖了白狐裘,而后方才引着简妍和徐妙锦过来拜见。
简妍这会已是敛下了面上和心里的异样,面上带了得体的浅笑,上前和徐妙锦一起对着聂青娘行礼。
聂青娘的目光自望见简妍开始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这时魏嬷嬷俯首在聂青娘的耳旁轻声的说了几句话。于是简妍就听得聂青娘在震惊的说着:“竟然是这样的巧?这位简姑娘是隆兴府那里的人氏?今年也是十四岁?还是七月的生辰?”
魏嬷嬷点了点头,低声的说着:“方才奴婢在路上问过她,她是这样说的。”
于是聂青娘望着简妍的目光一时就越发的炽热了。
简妍其实现下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简太太亲生的,而按着徐仲宣的推测,她极有可能是面前这位郑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事应当怎么和郑国公夫人说呢?总不能上来就直接扑了过去痛哭流涕,说我是您的女儿啊。然后掏了脖颈里戴着的那只银锁出来,又说着那会她身旁躺着的仆妇是个什么样的吧?这样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刻意了,倒怕人家以为她是有意为之的。
虽然若认真说起来,今日的这一切全都是有意为之的,可是也不能叫人家看了起疑啊。
简妍心中在快速的想着对策。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就瞥到了李信脖颈上戴着的那只长命锁。
李信现下正倚在聂青娘的身旁。想来是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他又素来是个话不多的,觉得有些无聊,便掏了一直戴在脖颈里的长命锁出来,拿在手里不住的把玩着。
这长命锁做了海棠四瓣的式样儿,正面錾刻着莲叶荷花,下沿垂了五根底部装了小铃铛的银链子。李信拿了这银锁在手里把玩的时候,不时的就可以听到这小铃铛发出的清脆的轻响声。
简妍心中一动。
于是她便装做极其感兴趣的模样走上前一步,望着李信手里把玩着的银锁,笑道:“我瞧着世子手里的这只银锁极其眼熟的。式样倒是与我戴的那只银锁很是相似呢。”
聂青娘侧头望了一眼李信手里在把玩的银锁,而后又僵着脖颈过来望着简妍,问出来的话语调都是有些变了:“你,你也有一只这样的银锁?”
简妍做了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模样出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样海棠四瓣的式样儿,倒好似没有多少银锁是这样的,所以小女见着世子手里的这只银锁就觉得甚是眼熟。”
“那你的银锁在哪里?”聂青娘原本是背倚着大迎枕的,可是这会她却是上半身往前倾了过来,声音里也满是急促,“快拿来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