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诬赖你?”秦氏冷笑一声,“现见着这徐家所有的丫鬟仆妇全都红口白牙的诬赖你不成?”
吴氏见不是事,让她们两个再这么说下去指不定就会当场吵起来。
于是她便沉了脸,喝叫了一句,说着:“吵吵闹闹的都成了个什么体统?带了棠梨苑的丫鬟们过来,挨个的问了下去。总之黑的说不成白的,白的说不成黑的,谁还能诬赖了谁不成?”
吴静萱的心中便松得一松,想着只要待会吴氏细问,自然是会问出那表姑娘是简妍,而不是她来。可末了又紧得一紧,想着吴氏这样一问,最后却不是会问出这事是她指使的来?因又想着,实在不行只能是将雪柳推了出去,只说这事全都是雪柳嘴碎,她再是没有指使她的也便罢了。
吴氏便让彩珠将棠梨苑里所有的丫鬟全都叫了进来问话。
她先是让彩珠将秦氏身边丫鬟说的话都对底下站着的那群丫鬟说了一遍,而后她自己沉着一张脸,厉声的说着:“你们今日可仔细的将这件事的原委都好好的与我说上一说。若是但凡被我查出有一个字不实的,腿都卸下你们的来,再扔了出去喂狗。“
一帮丫鬟听了,一时全都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一个人敢先开口说话的。
吴氏便先叫着柳儿出来问着:“这样的话果是你告诉莲花的?”
柳儿年纪也不大,见着吴氏先前那样说,早就是吓的一张脸都发白了。现下又见吴氏这般的问她,忙双膝跪了下去,抖抖索索的说着:“是,是奴婢告诉莲花的。”
吴静萱听了,只在一旁急得恨不能自己过去提着柳儿的耳朵,大声的吼着她,你倒是说那位表姑娘是谁啊。且关键是,她让雪柳告知柳儿她们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有扇子的这一节上啊,到底是谁加了这一节进去?这个死柳儿,倒也不说个清楚。
她心中实在是着急,最后顾不得许多,便插口说了一句:“柳儿,你倒是将告诉莲花的原话再和老太太说一遍。再有,那位表姑娘到底是谁,你也明明白白的告诉老太太知道。”
只是柳儿已被有些吓住了。听了她这话,只茫然的望着她,片刻之后方才明白她的意思来,便又一五一十的将她告诉莲花的话又说了一遍。
自然里面是没有扇子这一节的,又说这位表姑娘是简妍的。
吴氏也觉得诧异,便又叫莲花出来问。结果莲花却是死咬着口,再是不松的,只说柳儿当初跟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有扇子这一节的。柳儿最后也急了,只是赌咒发誓说没有的,莲花又偏说有,两个人闹成了一团儿。
吴氏只觉着头痛。偏生吴静萱这时又三不知的说了一句:“别是有心人故意让自己的丫鬟在这话里加了扇子的这一节进去,诬陷我呢。”
莲花正是秦氏身边的丫鬟,吴静萱这样说,可不就是说她?
秦氏一听,心中大为起气,于是便冷笑了一声,说着:“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知道便罢了,还非得说出来自己丢人现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倒是成天的往男子哪里跑,现见着又从自己院里的丫鬟那里传出了这样的闲言碎语来,正所谓是空穴来风,怎么家里这么多的姐儿,就单传了你的闲言碎语出来?还偏赖到了人简姑娘的身上去,那简姑娘我瞧着再是端庄娴雅的,又岂会是这样的人?”
这可是真的要闹起来的意思了。
吴氏只得又呵斥了一声,因又问着柳儿:“到底是有扇子没扇子的?再有,这些话又是谁告诉你的?”
柳儿听了,只支支吾吾的,一双眼儿又不住的去望着雪柳。
偏生秦氏又瞧见了,便问着:“老太太问着你话呢,你倒怎么只是盯着表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瞧?别这话就是这位大丫鬟告诉你的罢?”
柳儿一面又不敢说这正是雪柳告诉她们的,可一面又被吴氏和秦氏这样逼着,一时只吓得眼泪水都要滚了下来。
吴氏再待要开口呵斥上两句,忽然只见旁边站着的一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着:“凭老太太发问,奴婢再是不敢撒谎的。”
吴氏眼望着她,依稀记得这丫鬟是个家生子,似乎叫着什么小玉。一开始是在她这院儿里伺候的,后来拨到了吴静萱的棠梨苑里去。
于是她便问着:“这个话你们也都知道的?到底是有扇子没有?又是谁告知你们的?”
小玉先是磕了个头,而后答道;“奴婢不敢哄瞒老太太。这个话是雪柳姐姐告知我们的。前几日晚间,奴婢们一块儿正在吃饭的,雪柳姐姐进了来,给了我们每人一块银子,然后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出来,又吩咐着奴婢们得闲了就四处去说。扇子这一节,奴婢却是有些记不清的了。但约莫应该是有的罢。因着奴婢也只是个小丫鬟罢了,平日里无非也就是洒扫庭院,烧水喂鸟的,倒哪里见过这样的一把扇子呢?雪柳姐姐若是不说,奴婢再是不晓得有这样的一把扇子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旁人犹可,雪柳先是怒着:“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来?”
“奴婢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