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仿佛死了一样。
不过阿砚知道,他不会死的,他是在人世间轮回多少次依然煞气不减的剑神,是注定摧毁这个世间不知道多少人性命的,他怎么会轻易死呢。
他若要死,阎王爷都未必敢收的。
她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帮他一些。
最后帮他一些罢了。
她将山鸡烤好了,用苍叶包住,还将那些山栗子都剥去了外面的毛壳。毛栗子壳刺得她手都要流血了,不过她并不在乎。
她知道小灵儿比她更疼,那些死去的人也比她疼,躺在这里的萧铎也比自己更疼。
当她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吃得,用的,还有敷的伤药都给他预备好了,她终于跪在旁边,俯首亲了亲他那残留着血迹的刚硬脸庞。
“萧铎,我爱你,爱你爱得即使再一次死在你手中,我也心甘情愿。”
“萧铎,我也恨你,好恨你。如果不是你,不是我,那么多人不会死,小灵儿也不会死,这个世间也不会充满这么多生死离别。”
“也许柴大管家是对的,宁非也是对的,我本来不该出现在你身边,我一旦出现在你身边,便意味着某种命运的契机被打开了,你越来越血腥残暴,这个世间死的人就越来越多了。也许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吧。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自私地不去听不去信,可是我现在却要去听,去信。”
她茫然的眸子望着前方,眼前却再次浮现出小灵儿临死前的惨状。
她本来只是一个平凡可爱的小姑娘,会长大成一个美丽的姑娘,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她将来也会老,也会死,可是本不该是这么残忍绝望地死去。
“你就是血,你就是剑,你就是杀戮,我不想看到你,一辈子不想看到你。小灵儿临死前说要让我活着,我要活着,永远地活着,我要离你远远地活着。”
当她说完这些的时候,眼泪便顺着鼻翼滑落,她凝视着这个无力地躺在地山洞中的萧铎,喃喃地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从此后,我们互不相欠。”
她挣扎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怔怔地道:“但愿来生来世,永不相会。”
说完这个,她艰难地迈步,就要往外走。
可是就在此时,有什么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脚踝,她迈不动脚了。
木然地低下头去,她看到了一双手,一双修长苍白却沾满了血迹的手,就那么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纤瘦的脚踝。
山涧里有苍鹰再次掠过天际,她听到一个男子虚弱而固执的声音。
“我不许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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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里有苍鹰再次掠过天际,她听到一个男子虚弱而固执的声音。
“我不许你走。”
阿砚僵硬的目光顺着那双苍白带血的手,一直看向身后,却见到萧铎艰难地仰起脸来,混合着血和汗的黑发黏在他苍白的前额上,而就在那乱发之中,一双幽黑晦暗的眸子带着难以看懂的情绪,就那么凝视着她。
“放开我。”阿砚喃喃地开口。
“永生永世,我绝不放手。”萧铎勾唇一笑,笑得绝艳魅惑,残忍而固执。
阿砚别过脸去,盯着旁边一株不起眼的萱草,硬着声音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要你的性命,你就要死了,没办法保护我了,我不想跟着你一起死。难道你想连累我也一起陪你死吗?”
她的话是如此的绝情,可惜这些绝情的话语并没有能让萧铎松开那双紧握着她脚踝的手。
她一狠心,咬牙道:“萧铎,放开我,不然我把你的手剁下来!”
萧铎没有放开,也没有吭声,却是手腕一个用力,竟是那么硬生生一拽,便将阿砚整个人拽倒在地。
阿砚猝不及防间摔倒,摔倒之后,还未及反应 ,萧铎已经犹如狼般扑了上来。
他扑过来,用自己重伤的身体压制住了她,又用自己带血的唇去亲她的唇,用尖利的牙齿去咬她。她的血流出来,和他的血混在了一起。
萧铎修长带血的手指捏住阿砚的下巴,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声音是凶狠而阴冷的:“顾砚,说什么互不相欠,你以为你把我背出来就能和我互不相欠了吗?你给的,我都不要!我就是要让你欠着我,欠我一生一世,永远不能离开我!”
说着,他将她费心收集的药草以及烤好的食物全都扔出去,又把她精心包扎的伤口全都撕扯了。伤口再次崩裂,猩红的血流淌出来。
可是他仿佛毫不在意,他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压着她开始动作起来。他们有过很多次,这是他最残暴粗鲁的一次,带着惩罚的意味,仿佛要在她身上印下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含着血腥的味道,他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咬牙道:“顾砚,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生生世世,都要陪着我。”
当说完这个后,她感到被剑刺入的痛意。
阿砚恍惚中望着暗下来的天,天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