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只为了能让她开心呢。
不过显然柴大管家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是一个多么忠诚为主的管家啊,满心里都是为了他的主子打算,丝毫没考虑到阿砚如今的身体。
“都是山里最新鲜的野味了,有榛蘑,猪獾,黄麂,还有狍子,对了,还有当地的地蝲蛄呢,这个炸起来好吃得紧,香得人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阿砚听到地蝲蛄,眼中微亮。
小时候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她也曾带着弟弟顾墨去满地里找地蝲蛄啊,捉到后放在腰间的小竹篓里,带回来泡在咸水里,让那地蝲蛄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干净了,再好好的洗几遍,去掉头,用麻油一炸,直接放嘴里,酥香脆,那才叫好吃呢。大部分时候家里是舍不得用油的,只能干炒,任凭如此,她和弟弟顾墨还是能吃个干干净净。
她垂头正想着呢,便听到萧铎揽着她,温声问道:“阿砚想吃吗?若是想吃,我让厨子给你好好的做了来?”
阿砚掰着白净的手指头不说话。
她是要当猫的啊,猫馋嘴是应该的,可是猫不会说话……
一旁的柴大管家见此情景,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暗,不过他再开口的时候,却越发笑得和蔼了:“九爷,看来阿砚姑娘是不喜的,那我就命厨房随便做做了?”
萧铎看阿砚将手指往后掰,便伸手捏住阿砚的手指,阻止她掰下去,柔声哄道:“阿砚乖,这几日你一直胃口不好,柴大管家既带了新鲜野味来,就让厨房都做了,你看看喜欢吃哪个。”
一时说着这个,便抬头对柴大管家道:“每一样都洗得干干净净地做来。”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眸子里颇有些警告意味:“柴火,这几日阿砚身子一直不好,府里诸事也无人打理,你既然回来了,便好生料理府中杂事,最重要的是把厨房管好,每日里变着花样做些膳食,也好让阿砚胃口好些。”
柴大管家听得这话,原本刚刚站起的身形又再次跪下去了。
“九爷,老奴为了九爷,素来是殚精竭虑,不敢有半点懈怠,如今九爷既这么吩咐下来,柴火必然是监管厨房,督促大夫,好生为阿砚姑娘准备膳食,调养身体。”
他这话说得倒是颇为诚恳,略显苍老的声音透着激动。
萧铎听得这个,点了下头:“好,下去吧。”
一时柴大管家下去了,萧铎修长手指抬起了阿砚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面上神情。
阿砚有些不高兴,略挣扎了下,捏脸要躲开他,不让他看。
他偏要,于是两只手扶住阿砚的脑袋,低声警告道:“别动。”
他这么一说,阿砚顿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当一个乖巧的猫咪啊,于是她就真不动了。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狭长的眼眸中是晦暗难明的光,他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就这么端详了半响,最后终于在她眼中捕捉到了残余的一些神采。
“你好像高兴了?”他低哑的声音意味不明地这么问。
阿砚眨眨眼睛,纳闷地看着他。
“你看到柴火很高兴?”萧铎略显紧绷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这哪跟哪?
“他一直能把府中的事料理得很好。”萧铎语气中有了明显的不悦。
阿砚陡然明白了。
大病一场后,人也越发糊涂,她此时才想起,当初柴大管家是被自己用什么法子送走的!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可叹的是她现在是一只不能说话的猫,不能为自己辩解啊!
谁要喜欢那只老奸巨猾的柴大管家呢!哼!
萧铎俯首审视着阿砚的神色,半响后,忽然就笑了下。
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最近才略有些鲜活的面颊,他暗哑的语气犹如秋夜里的风吹过窗棂,呵护备至,却又萧瑟到让人心酸:
“我说过,你喜欢的,我都会捧到你面前。府里没有人打理,那些丫鬟厨子大夫未必肯尽心,你现在又病了,需要有人悉心监管,如今我让柴火回来,你想必也是高兴。”
高兴……高兴……高兴个猫咪!
阿砚简直是想把自己的舌头吞掉,不过她不敢,她当然也不敢收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自己撒的谎,含着泪吞下吧。
于是她蔫儿吧唧地瞥了他一眼,慢腾腾地倚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烦恼的事,她还是别想了,先睡一觉吧。
谁让她现在是一只猫咪呢。
柴大管家回来后,府里诸事果然有了规章。比如现在吧,柴大管家又特特地从燕京城请来了首席御医来为阿砚诊脉。
柴大管家对萧铎是这么说的:“她若一直病不好,九爷牵挂着她,也是心力交瘁,现如今这位首席御医顾大夫,对女子之症颇为精通,虽说如今顾姑娘病已经好了,可看着到底是身子损耗得厉害,如今这位胡大夫来了,或许经他调理一番,从此后就好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