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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小心地舀了一勺粥,先放到自己唇边轻尝了一口,仿佛觉得有些烫,他微蹙了下眉,便吹了几口气,等到那粥不烫嘴了,这才喂给阿砚。
阿砚乖巧地张开嘴,吃下。
在萧铎又去舀第二勺粥的时候,她忍不住再次打量着萧铎。萧铎的唇非常薄,像一把刀片般,说出来的话时而刻薄冰凉,时而阴冷暴戾,真是能活生生把人气死,把人吓死。
不过现在这片唇,却仿佛收敛了锋芒,竟然为自己在那里吹粥。
心里暗暗地感慨,想着这人生来尊贵,不知道多少奴仆伺候,他怕是从未干过这种伺候人喝粥的事吧?
谁知正想着,萧铎却突然抬首,幽黑而清冷的眸子就那么望着她:“怎么不吃了?”
阿砚微愣,这才想起,自己看萧铎看得入神,竟然忘记吃了。她此时可不敢让萧铎有什么误会,免得他以为自己对这枇杷薄荷粥有什么不满,活生生地把这粥拿走啊,当下连忙眨眨眼睛,圆圆地张大了嘴巴:
“啊——”她要吃!
萧铎见她仰着脸,不但把小嘴张圆,而且还伸出舌头一副等吃的模样,细眉微扬,一下子笑了。
她的舌头看着和一般人并不同,颜色颇为粉嫩,形状也颇为好看,此时她这么张大嘴巴,小巧乖顺,就像个刚孵出的小鸟儿睁着懵懂的眼睛等食吃呢。
萧铎先趁机喂了她一勺粥,看着她在那里闭嘴咀嚼,脸颊那里鼓鼓的,不由得越发想笑,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里正吃着香呢,忽然被捏脸,任谁也不愿意啊。阿砚便赶紧歪头,打算躲过去。
每天都要捏啊摸的,越看越觉得他把自己当个小猫小狗来对待,完全不想被他捏。
谁知道阿砚这么一躲,倒是让萧铎干脆伸出手来,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脑袋。
“不许动。”他略显沙哑的声音这么命令。
“唔唔唔……”阿砚瞪大眼睛对他表示反抗。
萧铎有力而灵巧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脑袋,凑近了,对着她的小鼻子小嘴细看了一番后,微微拧眉,略显沙哑的声音喃道:“为什么你会生病呢?我从来不生病。”
阿砚眨眨眸子,无言以对。
她能和瘟神比吗?能和一身煞气的他比吗?就他这满身的戾气和血腥,怕是黑白无常都要让他三分!
谁知道萧铎仔细地审视了她那小脸好半响后,忽然放开了她,端起粥来喝了一大口。
啊——
阿砚心疼地看着粥,这是她的粥啊,她的!
好不容易吃个可口可心的饭菜,怎么他还要吃呢?这可是病人的膳食啊!
正想着呢,萧铎忽然俯首下来。
一时之间,气息灼热,黑发缠绕,略显沁凉的唇猝不及防间贴上了她的唇,在她来不及反应前,他将一口热粥快速而精准地渡到了她的口中。
四目相对,她水眸纳闷,他眼中含笑,笑得仿若天上星辰,熠熠生辉,却又带着几分调皮。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满意地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以后我天天喂你好了,时候一长,也许你便不会生病了。”
他——天天——喂——她?!
阿砚无语地望着他那满是愉悦的俊脸。
俊美无暇的脸庞,曾经高贵清冷的容颜,如今却因为自己变得温柔起来,整张脸刚硬的线条柔化了。
她望着满脸笑意的这个他,望着他那张分明百炼钢变绕指柔的脸庞,可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晕死过去的那一夜。
寒夜里沁凉的雪花在漂,凉寒彻骨,纵然身上披着金丝大髦,她却冷得浑身每一处血液全都结成冰。
围观的侍卫,跳跃的火把,冰冷阴婺的眼神,不羁的黑发狂舞在这风雪之中,几乎与那暗黑的夜融为一体,地上一滩滩的血迹,以及已经不成人形的韩大白……
死了,有人死了,躺在那里死了,一如她之前的很多次那样,死了。
死去的滋味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这个人,太过霸道残忍,却可以对自己宠爱的物事疼宠有加。
她不想死,想活下去。
阿砚眨眨眼睛,凝视着面前那个一脸温柔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嗓子哑得不能言语,真想马上给他喵呜一声,当他脚旁边最乖巧的猫咪。
当人有什么好,说不得哪天就被他杀死了。
萧铎却不知阿砚的想法,他当下又喝了一口粥,端起碗来继续亲口哺给阿砚吃。
阿砚心里暗暗地琢磨着这事儿,想着他确实是百毒不侵百病不入的体质,难道他喂自己吃饭,真得会让自己的体质得以改善吗?
她真得很想长命百岁呢。
所以她很没有骨气地屈从了,张开口乖巧地接受他的哺喂。
四片唇儿相接间,他将口中的粥渡给她,感受着她贪婪的小舌头在那里灵巧地动着。他黑眸颜色转深,固定着她后脑勺的大手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