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脑子里嗡嗡嗡的响起来,她僵硬地摇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还没出过方圆十里地。”
萧铎想想也是:“按说没见过的。”
可是刚才她低头玩着自己手指头,细软的额发垂下来,柔腻的小鼻子翘翘的,看着乖巧可爱,那个样子,他心间竟觉得一阵揪疼,好像在什么时候,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情景。
“那肯定没见过啊!”阿砚使劲点头。
“你小时候一直在那个牛栓子村?”萧铎的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仿若无意地这么问。
“是的。”阿砚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好玩的吗?”萧铎捏了你她的脸颊,随口这么问。
阿砚躲过他的手指头,歪头认真地想了想,才说: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的,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我饿得难受,就和阿墨一起跑去河里捉鱼,还到山上摸鸟蛋。”
“鸟蛋好吃吗?”
“挺好吃的。”回味地舔舔唇,阿砚却想起了一个伤心事:“有一次在山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摸到一个鸟蛋,我说让阿墨吃,阿墨非要让我吃,我们争来争去,最后一个不小心,那个鸟蛋掉到石头里,碎了。”
萧铎听得,挑眉笑了下,怜惜地摸了摸阿砚那微微撅起的唇:
“你看上去好馋。”
“哼,我才不馋呢,我是饿。”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但凡能入嘴的都是好物,更不要说鸟蛋了,那可是难得的奢侈品。
萧铎想想也是,点头道:“我才是馋,你是饿。”
一时说到这里,他脑中忽然浮现一个情景,小小的阿砚漫山遍野地蹦跳着到处摸鸟蛋,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兴奋地捧在手心里。
心间一动,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我们今天吃鸟蛋好不好?”
“好啊,我可以做香炸鸟蛋,盐焗鸟蛋,还可以来一个焦糖鸟蛋……”
正说着,她却忽然想起来了。
“现在都入冬了,怕是很难找到鸟蛋了吧。”
“放心,一定有的。”
说着,他淡声吩咐道:“孟汉。”
话音刚落,孟汉金刀大马铿锵有力地走进来了。
“去山上捉鸟蛋,找不到一百个,不许回来。”
“啊?”
孟汉面有难色
“说。”萧铎单手搂着阿砚,把玩着她脸颊边一缕秀发。
“这……”孟汉看了看旁边的阿砚,欲言又止。
阿砚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要推开萧铎起身。
“我,我还是先出去吧!”她看出来了,这是孟汉有什么机密事要告诉萧铎呢,这是忌讳她,怕她听到。
“不许走。”萧铎固执地握着她的手,淡声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固执。
轻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孟汉,冷声吩咐道:“说吧。”
孟汉低下头,看到此情此景,他还能不明白么。爷这真是走火入魔了,眼里就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到其他人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绝情的九皇子,那个视女人如无物,世人甚至疑心他有断袖之癖或者不举之症的九皇子,有一天会为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片子如此痴迷。
无奈地咬了咬牙,他暗叹口气,终于道:“九爷,刚才接到线报,近期湖州一带颇有些可疑的江湖人士流入此间,经查这些人怕是多少都和三爷有关系。属下想着,看来三爷到底是不甘心,要有什么大动作,从如今形势来看,他竟仿佛是要对九爷您不利。”
孟汉说了这么多重要的消息后,期待地望着萧铎,谁曾想萧铎却是淡淡地道:“然后呢?”
孟汉一愣,只好低下头,继续道:“属下还命人查了,那些江湖人物,怕是来自玉香楼,前几日他还和一位女子在酒楼喝茶,那个女子头蒙白纱,属下怀疑那就是玉香楼的楼主!”
“那又如何?”萧铎挑眉,浑然不在意地这么说。
孟汉听着这话,呆了下后,无奈叹了口气,决定晓以利害:
“爷,如今我们身在这荒郊之地,府中侍卫不过百名,虽说俱都是精干之人,可到底人少,且又身在明处,若是三爷真得联合江湖乌合之众来暗算我等,到时候真怕有个好歹,所以属下想着……”
他话没说完,萧铎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孟汉越发愣了,心想难道九爷现在已经迷恋女色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是不顾社稷不顾江山,甚至连自身安危都不放在眼里了?
无奈地咬了咬牙,看了看他家九爷旁边那个小祸水,他憋了一口气,只好低头道:“是。”
说着,他起身就要告辞,想起这迷恋女色的九爷,心里不免一阵阵地泛凉。
谁知道正走着呢,萧铎却忽然挑眉:“慢着。”
孟汉顿时一喜,眸中浮现出期望。
看来九爷还是有一分理智存在的,他到底是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