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鄙视之色,心中杀意隐隐涌现。水中月不是君子,更不是圣人,自从报仇之后他也杀了不少人,其中多半是山贼流寇。对于这种卑鄙小人,他是毫不留情,杀伐果断。
水中月双眸精光一闪,镜花刀出鞘,转瞬间连砍三下,刀法迅快骇人,迫得僧人只能守不能攻。刷地一声,一刀落下,僧人踉蹌跌退,左肩被划出一道口子,血光迸现,若再砍深少许,说不定要将整隻胳膊卸下了。
水中月身似鬼魅,电掣般射过来,凌厉攻势毫不间断。他先发制人,僧人忽感强劲刀气罩体,威摄心神,一时之间竟不敢动。他抬头一瞧,只见刀影漫天,慌忙之下想逃走却不知自己已成困兽之斗之局。
镜花刀劈来,刀芒暴涨,镜花刀挟着无坚不摧的刀气,横斩而至。僧人隐约感觉这是人生中最后一刀,他运足所有内力,施出浑身解数,挥刀硬架。鏘!镜花刀劈开戒刀,刀身横在喉咙前方,噗哧一声,僧人的首级一刀斩断,后劲将其弹飞出数丈远,直至头颅滚落地上,方才尘埃落定。
现在可不是讚叹自身刀法了得之事,水中月想起冷如霜还在姬若雪手里,他收起镜花刀,一个蹬步飞过矮墙,直奔姬若雪逃走的方向。
水中月心想姬若雪仓卒逃跑,身上扛着冷如霜,势必拖缓速度。果不其然,他大施轻功,过不多时已追了上来,姬若雪猛地回头,大感诧然。虽说扛着冷如霜吃亏在先,但方才拖了不少时间,水中月能在短时间里轻易追上,不禁让她思索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咻地一声,水中月掷出飞刀,姬若雪勉强闪躲,脚步已慢,水中月趁机闪身到她面前拦住她。水中月尚未开口,一道刀影砍来,他立时退开,只见一个头戴赤鬼面具,身穿红色长袍的人佇立在他面前。水中月认得此人,此人昨晚跟姬若雪在竹林密会。
红衣男子大喝道:「这人就是你说的阿丑?」
「你最好别小覷他,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姬若雪冷笑道。
「我不会吃亏,因为要跟他打的人是你。」言罢,红衣男子掠至姬若雪身旁,接过了麻袋,冷笑道:「老地方见!」
「你想抢我功劳?」姬若雪娇叱道。
「咱们可在同一艘船上,沉了对谁都不好。」话犹未落,红衣男子飞身离去。水中月心叫不妙,欲上前阻拦之际,姬若雪取出一柄窄短锋利的刀刃威吓。
水中月见过此种兵刃,这是东瀛的忍刀,刀身为直刃,比一般人熟悉的东瀛刀来得短,这种兵刃多为东瀛忍者所使。水中月心中大讶,原来她是东瀛忍者,难怪武功难以捉摸。
水中月知道忍者是潜行暗杀的行家,这些人只为任务存在,不求扬名立万,武功招数一旦暴露出来,势必危及自身性命,平日多半掩藏起来。
姬若雪握紧忍刀,凝视前方,即便戴上青鬼面具仍掩不住她勾人摄魂的美眸。水中月沉下面色,摆开架势,将镜花刀对准姬若雪。忍者贯于偷袭,所施刀法均是暗杀为主,这意味着正面对决姬若雪便已落了下风,兼之水中月师承银冠侯,刀法早已出神入化,此役尚未出手,胜负已分。
姬若雪忽感一股骇人刀意从镜花刀射来,她屏息以待,不敢轻举妄动。她心想自己不过拖时间,犯不着拚个你死我活,等等扔下烟雾丸,趁乱逃走便可。岂料姬若雪如意算盘打得好,但她轻视了水中月的刀法。但见水中月箭步飞来,人未到,刀已至,吓得她掌心沁汗,本能地举刀抵挡。
一串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刀光残影,你来我往数十回合。水中月气息均匀,刀刀沉稳,全无破绽。反之,姬若雪紧握忍刀,身法辅佐刀法,虽勉强挡住水中月连番攻势,但疲态已现。
姬若雪自认武功不错,孰料碰上水中月此等异类,自己成了井底之蛙。她的额头渗出豆大般的汗珠,战况愈趋惨烈,刀劲连绵袭来,令她苦不堪言。
水中月有个坏习惯,当他遇上陌生刀法时,总会想试探对方底蕴,企图逼出其精妙刀法,借机学习观摩。这点银冠侯曾告诫过他,虽说他不会轻敌,但难保对方使出同归于尽的杀招。银冠侯被称为刀魔,正是他练刀成痴,甚至四处夺人刀谱,只为悟出刀法至高境界,水中月亦承袭了这点。
按照过往,水中月应该再逼出姬若雪的刀法,可如今他心系冷如霜安危,顾不得对刀法的狂热,竟一反常态,连展刀势。
姬若雪哪料到水中月年纪轻轻,内力如此浑厚了得,不仅刀法刚猛,两人缠斗至此甚至连大气都未喘,相比她香汗淋漓的狼狈模样,宛若云泥之别。
水中月再连劈数刀,发出劲厉风声,先是横扫,接着竖砍,时而阴柔巧劲为时而刚猛硬击,变化莫测,姬若雪险些招架不住。姬若雪暗忖倘若能逃出生天,势必要想方设法将此人调查清楚,最好是找到把柄,否则终日与这可怕之人为敌,只怕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水中月心中亦有盘算,透过两次对话,他知道姬若雪跟红衣男子并非友好,即便生擒姬若雪,对方不见得把冷如霜交出来。再者,姬若雪如此精明,说不准还有后招脱身,如今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