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阉人笑得那么开心!
明明他也和那个阉人一样对他好了,这病秧子为什么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在坚持半个月以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生气地回了家。
让那病秧子去死好了!谁要管他!谁要管他啊!
他赌了几天的气,才向祖母提出要进宫。
他离开了几天,那病秧子应该知道他对他有多好了吧?
没想到祖母却红着眼说:“你不用进宫了。”
他脑袋轰隆一声,根本听不见祖母说了什么。不用进宫了?那病秧子死了吗?不,不可能,他出宫时那病秧子还好好的,那病秧子还想学着拿笔写字呢——那病秧子的手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力气,还想学写字!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他不信,他才不信!
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一路跑了进宫。他祖父是镇国将军,他祖母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没有人敢阻挠他出入皇宫。
很快地,他跑到了那病秧子住的地方。
那病秧子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好像只是和平时一样看书看累了闭上眼休息一样。屋里有几个白胡子太医在那里会诊,他没有看他们半眼,大步跑到床前说:“你醒来!你给我醒来!不许你死!快给我睁开眼!”
太医们听到他的叫喊,无奈地说:“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骂道:“他休息够久了!一年里头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他不需要休息!”他上前蛮横地抓紧那只瘦弱的手,“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过来!”
喊着喊着,他感觉自己眼眶有点烫,抬手一抹,原来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一向最讨厌软弱爱哭的人,可是他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越是用力去擦眼泪就流得越多。
怎么可以这样,病秧子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他还没看到病秧子对他笑。
他不让他死!
他紧紧地抓紧那只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手掌里裹着的那只手轻轻地动了动。
他心中大喜,高兴地说:“你醒了?!”
那双眼睛缓缓睁开,明明还不到十岁,眼睛里却有着难掩的冷淡和冷静,全然没有小孩子应有的活力与生气。可是看到这么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却像是碰到了这世上最好的事情,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我去叫太医进来!”
他正要站起来往外跑,却听到那把好听的声音缓缓说:“你不是,想我早点死吗?”
他浑身冰凉。
他转过身,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
原来,病秧子都知道。
病秧子什么都知道。
难怪病秧子从来都不对他笑。
他心里难受极了,感觉眼眶又开始发烫。祖母让他入宫,和病秧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病秧子想生病的,又不是病秧子央求祖母叫他入宫的,他居然冒出过“要是这病秧子快点死就好了”这种可怕又恶毒的想法。
他还小,不知道自己脑袋里为什么乱糟糟一片,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自己想要时间往回倒转几个月,让他狠狠地抽那时候的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用力抹了抹眼睛,屈膝半跪在床沿,紧紧地抓住了病秧子的手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会有那种想法的人简直猪狗不如!”
他言之凿凿地说完,小心地瞄向床上的病秧子。
很快地,他看到了病秧子的笑。
病秧子微微笑着说:“嗯,我相信你。”
霎时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满了花儿。
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会好好地守在病秧子身边。
只要病秧子肯对他笑就好了。
另一边,姬瑾荣正坐在胖胖背上和小地精说话。
小地精说:“你就这么走了?不趁机多和他再拉近一下距离?”
姬瑾荣笑着说:“没必要,这样就够了。”他觑了眼小地精,“倒是你,就这样跑了没问题吗?”
小地精说:“能有什么问题?反正我又不负责族中事务,就当我是出来散散心吧。”他脸色一冷,“我的父母可都是死在那家伙手里的,你别想撇下我自己去对付那家伙!”
姬瑾荣当然知道他说的“那家伙”是谁。
前任魔君虽然失去的躯体,却还是阴魂不散地躲在暗处搅风搅雨,甚至还顺利接近了他身边的雷勒,探知了不少关于暗夜冒险队的事情。
那个林伦能这么准确地指认他们,显然是和前任魔君有接触。
没想到前任魔君在人族领地居然渗透得这么深,连林伦那种家族都能拉下水。
叛徒这种东西哪里都不会少。
姬瑾荣神色淡淡。
小地精望着姬瑾荣,忍不住嘀咕:“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姬瑾荣挑了挑眉,询问般看向小地精。
小地精说:“我觉得你这人特别矛盾,有时候看起来很好亲近,有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