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
韩适之骂道:“难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他甩开长孙猛的手,“你觉得我与你相交,就是为了让你去收复燕北!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这种与人结交都带着机心的人!”
长孙猛被韩适之骂懵了。
看到韩适之眼底的怒意与伤怀时,长孙猛意识到自己的无端揣测伤了韩适之的心。
韩适之再怎么聪敏,也不过才二十来岁而已。
有些事他不想做,有些人他不想去周旋,但为了燕北、为了大齐,他不得不去做。因着一心想收回燕北,韩适之能交心的朋友本就不多,而他这个死乞白赖缠着韩适之、自诩是韩适之“知己”的人,却对韩适之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长孙猛狠狠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韩适之呆住了。
长孙猛打完了自己,上前抱紧韩适之,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适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自己太差劲了。我怕你嫌我笨,怕你嫌我莽撞,我害怕——我害怕再也不能来找你,再也不能见到你,害怕你再也不对我笑——甚至害怕你再也不骂我。适之,适之,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韩适之被长孙猛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说:“放开!”
长孙猛说:“我不放!”他死皮赖脸地把韩适之搂得更紧,“除非你原谅我!”
韩适之脸皮薄,耳根彻底红了。
原来想来向韩适之讨教的萧宣炜远远瞧见的,便是这暧昧的一幕。
萧宣炜:“……”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很大很大的伤害。
韩适之注意到萧宣炜的到来,毫不留情地把长孙猛踹走了。
萧宣炜花了老长时间才从刚才那一幕缓过劲来。
韩适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
他问:“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萧宣炜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事,诚恳地向韩适之讨教问题。
第二天一早萧宣炜憋得不行,入宫找姬瑾荣分享“八卦”。
没想到姬瑾荣还没醒,反倒是镇南王大咧咧地从龙床上下来,一点都不避着他,光明正大地取过一旁的衣物穿上。
萧宣炜忍不住望向床上熟睡的姬瑾荣。
春来天气暖和,姬瑾荣身上的被子很薄,也没把他整个人盖起来。在露出的那小半截肩膀和脖子上,有着几个若隐若现的新鲜“印记”!
萧宣炜心都碎了。
镇南王穿好外袍,将他提溜起来扔到殿外,哼笑一声:“看够了?年纪小小的,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萧宣炜说:“一定是你逼迫五叔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打败你的黑骑营!”
镇南王被他逗得发笑。他说:“好,我和你五叔等着你。”说完他砰地关上门,把萧宣炜的视线隔绝在门外。
床上的姬瑾荣已经醒了。
他做起来望着镇南王:“你、你,别故意气他。”
镇南王俯首吻上姬瑾荣的唇,恶劣地学姬瑾荣的结巴:“我、我没有故意气他。”
姬瑾荣一脚踹他。
镇南王一点都不觉得疼,朗笑说道:“再教个一两年,我们便让他监国。”他伸手抱住姬瑾荣,“到时臣可以陪陛下游历天下。”
姬瑾荣说:“好。”
建安元年春,先皇登基三十五载。前十五载,平南蛮、西梁、突厥。
突厥称降之日,先皇得先祖入梦,改国号为“周”,以庆天下一统。
朝野莫不应从。
此后先皇携镇南王游历四方。
太子萧宣炜监国二十年,忽见先皇入梦,似是道别。
太子带百官至梦中之地,只见海中有一庞然巨物由远而近。
等近得他们能望见背上之人,那巨物又停了下来。
背上之人含笑而立,与他们挥手作别。
竟是云游四海的先皇与镇南王。
那庞然巨物不等他们相见话别,转身游向海天之处,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太子恸哭不已,三日三夜不食不寐。
第四日,终是接见百官,奉先皇遗旨登基。
改元建安。
是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而此时的姬瑾荣与魏霆钧,早已进入另一个时空。
收服奴隶首领(一)
逃!逃!逃!
到处都是出逃的贵族,那些繁复的衣物、名贵的首饰散落一地,没有人敢弯下腰去捡。
——都害怕那么一弯腰就逃不了了。
一个面满风霜的老仆,背着个十来岁的少年悄然出了城,搭乘牛车远离都城。
这座被称为英雄之城的何罗堡,如今已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之城”。
赶车的人是老仆的孙女,叫卡洛琳,今年十六岁。她打扮成农夫模样,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