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念:“………”
顾念把他拉到一边,问他:“你能不能先回去?”
谢锦临懒洋洋说:“不行,我得盯着你,省得你跟别人跑了。”说完他朝她挑眉,“怎么?你们要谈的话是我不能听的?”
谢锦临觉得自己这次表现得很合格了,他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做出当着徐文生面亲她之类的过分的事,只是听听都不行吗?倒是她,现在被他逮个正着都不慌了,可见是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了。
啧,这难道就是变成追求者的待遇?
顾念知道谢锦临就是这脾气,他决定要做的事谁说他都不会听。她看了眼还静静等在不远处的徐文生,大致猜到了徐文生为什么连碰上谢锦临都不走。
他有不得不和她说的事。
比如那天那个摄像头是他那个师弟装的。
顾念还想到了入学之初她被到处传的那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是她和徐文生并肩走的背影。
别人都有正脸,唯独徐文生从头到尾没露过脸。
那应该也是他这个师弟干的。
徐文生之所以这么犹豫,大概是因为那天她直接拉他去报警,当时警察记录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如果查出了点什么问题,需要他们一起去结案……乃至于签署一些谅解书之类的东西。
那是他老师的儿子,又因为心理创伤得了抑郁症,甚至到了闹自杀的程度……当然得谅解。
顾念多聪明一个人,只听徐文生开了个头,就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过来找自己。
她忽地想到谢锦临那天说的“有些人看起来温和又听话,谁知道相处起来会怎么样”。
徐文生有太多的顾忌,有太多在意的人和事,永远不会为了谁而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那么幸运,永远活得无拘无束、放纵肆意?
顾念知道事情可能瞒不下去了,小声向谢锦临坦白:“生日那天,我不是和赵知远去的游乐场。”
谢锦临眼底一下子阴云密布。
顾念看了眼徐文生所在的方向,缓缓说:“……我跟他一起去的。”
“要不要考虑光顾一下?”
顾念微垂着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
她不知道谢锦临为什么突然改弦更张说要和她谈恋爱、问她对男朋友的要求。
感觉就像是一局棋已经下到穷途末路了,他突然悔棋十几二十步,说要从那里重新开始下。可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说重来就重来。
比如此时此刻听到她坦白那天的事,他的眼里仿佛就酝酿起了一场风暴。
说到底,他笃定她会答应他的追求,她很快又能重新成为他的所有物。
她确实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他家里有钱有势,他本人长得帅,为人也算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让别的女人近过身。
就连谢老爷子那边似乎也默许了他们的交往。
只要他继续这样追求着她,她连接触其他适合人选的机会都没有,更无从深入了解对方的品行与性格。
谁敢和他谢锦临抢人啊。
谢锦临本来想发火,瞥见顾念那半垂的卷翘眼睫,又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他感觉自己已经拿出有生以来最好的脾气了,他又没追过人,哪里知道该怎么追。
“那他今天又找你做什么?”
谢锦临忍着怒气问。
顾念说:“那天我在他车上找到个摄像头,拉他一起去警局报了警。”说到这里她唇角泛自嘲般的笑意,“他应该是为这件事来的,那个摄像头是他老师家的孩子装的……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了。”
顾念小时候经常进警局,有时候是路人报警后被捎带过去,有时候是自己跑去报警。
记得有次她在警局里碰上过这么一件事:有个好心的姐姐帮一个被家暴的女人报了警,结果经常把夫妻俩后人家又和好了,说那个好心的姐姐多管闲事,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不是很正常吗?
那对夫妻走后,那个好心的姐姐哭得很伤心,不知是因为被那对夫妻俩骂的,还是因为难过自己其实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姐姐,下次我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也会报警。”
顾念记得自己走过去跟那个好心姐姐这么说。
即使最后被人骂多管闲事……也还是会报警。
万一对方真的是在求助、真的需要帮助呢?万一施暴者做出更过分的事呢?所以报警没有错。
顾念不会安慰人,只能做出这样的保证。
这么多年来,顾念没签过任何一次谅解书。
徐文生这次来找她、跟她讲了这么多对方的情况,为的应该是就是给对方争取不起诉的从宽处理,免得他们这样光明正直的人家因为这种事留下个小小的污点。
本来人也只是徐文生车上装个摄像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没必要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