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她问的是夏玥。
夏玥刚刚结束一场殊死搏斗,浑身浴血,煞气未消。
她听完林昕月那带着悲愤和控诉的话语,只是淡淡地、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歉疚的语气,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回应,或者说,是一种懒得解释的敷衍。
林昕月显然被这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彻底激怒了。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穿着的精致旗袍也因为身体的微微颤抖而轻颤着。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想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我们皇龙阁……我们并不是以战斗为主的组织!但每一次兽潮来临,我们的人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协会的主力部队,冲在第一线!可每次……每次能活着回来的人都屈指可数!除了那次凌羽市的奇迹,我们面对兽潮,从未胜利过一次!从未有过哪怕一次像样的胜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血泪的控诉。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慑住。
然而,夏玥只是微微转过了头,不再去看林昕月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悲伤的眼睛。
目光投向了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火山轮廓。
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不知道。”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像是一道冰冷的墙,将林昕月所有的悲愤和质问都挡在了外面。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冲突的时候,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阁主!林阁主!”
林子雨从旁边快步跑了过来,挡在了林昕月和夏玥之间。
他个子小小的,虽然是男生,但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站在身材高挑、气场强大的林昕月身前,显得有些滑稽。
但他的表情却异常认真和急切。
“那个……我,我来和您解释!这里……这里不方便,请,请来指挥车内详谈!”
林昕月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林子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些九局成员或面无表情或眼神躲闪。
而她自己带来的皇龙阁成员则个个面露愤慨,但都克制着没有出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确实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尤其是在敌人的地盘上。
最终,她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收敛起外露的怒意,转身,跟随着林子雨,快步走向了指挥车。
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土地,只留下夏玥那银发染血、孑然而立的冰冷背影,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名为“隔阂”的无形之墙。
“这种能量层级和生命力……如果是在爆发的兽潮中,足以被称为‘巢穴领主’级别的兽了。”
夏玥正在接受治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那颗龙头。
然而,林昕月的话语和夏玥的沉默,却让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果然,站在稍远一些地方、隶属于协会的成员们,脸上都露出了复杂而古怪的神色。
他们看着浑身浴血、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夏玥,又看了看那颗象征着绝对力量的龙头,眼神中交织着敬畏、震惊,以及一丝难以喻的……别的什么情绪。
林昕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正在被包扎手臂伤口的夏玥,语气平静。
“夏机枢,请问,您是九局的最强战力吗?”
夏玥抬起眼帘,冰冷的眼神扫过林昕月,摇了摇头,简意赅:“不是。”
林昕月闻,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不是吗……呵。”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为何……在我们的战士,拼了命地抵抗兽潮,城市一座座沦陷,无数人牺牲的时候……您,以及那些和您一样,甚至可能更强大的九局成员,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来帮助过我们……哪怕一次?”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