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宇与朋友去的那间运动酒吧风评一直很好,近两个月来也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然而线索就像丢失的最后一块拼图,怎么也找不着,调酒师和郭建宇的朋友都没有想起其他可能突破点,店内的监视器看过一轮后也没发现怪异之处。
而案件从来不挑日子到访,经常是一案未结一案又起。
季桓生出门时见清空朗朗、风和日丽,原以为会是个美好的一天,哪知风云色变来得如此之快,开着车子连北检署的招牌都还没看见,常易霖一通电话就把他拉到了案发现场。
抵达事发公园时贺铃已经穿戴全套装备进行相验,他接过常易霖递来的报告,飞快消化上头的资讯。
死者李盈盈,二十八岁,是知名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出过几本热销写真,近年开始从平面媒体跨足广告、电视剧,皆小有所成,然而不久前她突然停止所有活动,从萤光幕前消失,与她签约的杂志也公告终止合约,今天早上被出来运动的爷爷奶奶发现以趴姿倒卧阶梯下方,戴着口罩的半张脸都泡在了血泊里。
「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至少四五个小时了,手臂、膝盖等裸露出的部分有不少擦伤,伤口和衣物上沾了点碎末,推测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足踝有些微肿胀看起来是扭伤,但不是新伤。」
贺铃绕到尸体背后,查看脑部伤势,「出血量最多的是头部,看得到顏色气味相似的碎末,有可能是致命伤。」
检查完后她招来鑑识人员,确认周遭可疑物质是否有取样,接着又找了几个人协助将死者翻身,这一翻,死者浸在血中的另外半张脸终于见光,小心取下口罩后,也让脸上大大小小的斑点暴露在眾人眼前。
贺铃神色一凛,心中似有定夺,检查死者的双眼与口腔,起身对检察官等人解释:「脸上的斑点和眼睛喉咙的红肿,应该是药物过敏所致。」
类似案子仍在进行中的两位检察官都感觉到了熟悉,常易霖抚着下頷道:「最近的案件是都说好了要以这种方式进行吗?」
「要是每件都有案外案,我觉得我的肝可能撑不住。」季桓生摸着上腹,表情十分严肃,但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很快收起玩笑态度询问:「死因目前不确定是头部重创还是药物过敏?」
「就现在能得到的资讯,我认为是头部重创致死的可能性比较高,死者目前只有半边脸起斑点,还不到最严重的阶段。」
李盈盈的经纪人闻讯赶来,见到自己带了好几年的孩子成了这副模样既惊慌又心疼,但是还来不及哭就被检警抓去问话。
经纪人跟着李盈盈数载,从生活习惯到模特事业都一清二楚,一个多月前,李盈盈从感冒发烧康復后身上开始起一些小疹子,身为模特儿,肌肤管理是极为重要的工作项目,一点瑕疵都能让身价下跌,她很快就去求助医生,拿了药品回来。
「盈盈原本就是过敏体质,所以一直有定时回诊,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药却迟迟没有好转,斑点扩散到脸部后瞒不住公司,上头就决定暂时把盈盈的工作停掉。」
经纪人抹泪,馀光瞄到被放进尸袋的李盈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再度翻涌。
「脸变成这样盈盈也不敢出门了,整天关在家里,我劝过她再去给医生看看,但她始终不肯。她一直是个美丽的姑娘,变成这样对她是个很大的打击,这些日子以来情绪都不太稳定……」
听完经纪人说词,检警讨论了会儿确认先从李盈盈服用的药物开始查起,藉血液或解剖比对体内是否含有该药物成分,决定后大伙儿各自行动起来。
贺铃的手提包还带在身边,似乎也是上班途中就被捉出来,季桓生遂问要不要搭他的顺风车回去,贺铃原想直接答应,猛然察觉自己刚与尸体近距离接触过便心生犹豫。
她抬臂嗅了嗅,「但我刚碰过尸体,衣服上好像有点味道。」
「没关係,回去再喷点芳香剂就行了。」
刚与殯仪馆人员说完话的常易霖走来,听见两人对话后忍不住挑眉,左边看看贺铃,右边再看看季桓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背着手从两人之间穿过,状似自言自语实则昭告天下,「之前不晓得是谁一上车就说味道重,这才多久就已经适应了啊。」
季桓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前辈这是在挖苦他,清了清嗓义正辞严道:「前辈不也说了很快就能适应吗?」
「我是说过,但能真的做到确实了不起。」
常易霖嘴角带笑,配上毫无感情的掌声调侃意味十足,季桓生决定无视,随口一问常易霖是否也要回北检署,可以顺便稍他一程。
「不了,我去见一见死者家属,你和贺小铃帮我跟叶静嫻提一下今天这事儿,还有如果主任又忘了看班表问我去哪,就跟他说我出外勤去了,不然他每次找不到人都以为我翘班。」
常易霖话交代完,便摆摆手去与警方会合,让连说句辛苦了都来不及的季桓生感到可惜,毕竟前辈忙到分身乏术还特地来亏他两句,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于是他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