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谁讨要?
诸如此类的积累日日堆积出了重量,在我心中最后再化成自我的苛责,是我不够境界格局,所以我无法当这些言行如过眼云烟。
反抗,需要考虑好多,瞻前顾后变成无能为力,只有责怪自己才能找到一个原因做出口,似乎暗示自己解决方案是有的,而我终将成为一个境界高格局大的人,当那一天来临这些都不足为惧。
做一个敏感的,扫兴的人,首先被排除选项。
只可惜,一年年过去我终于明白,我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人人仰望的所在,所以我的境界格局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也不用,与圣人类比。
“别,提都提到了,让我闹个明白吧。”
我盯着那人岔开的话题,执意深究,被几番推说无关还是追问到底。
“提到了那肯定就是有关系了,不然您在这场合提八卦干什么呢?”
“那您的意思就是您没拿八卦暗喻我是吧?……那行,那说清楚就行了。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八卦,但是要不当着大伙说清楚,到时候别人误解您嚼舌头,对您名声也怪不好听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说是吧?”
小时候不明白的,这些阴阳怪气含沙射影,明着恶心暗着造谣的,当场拆穿就好了,甚至不需要撕破脸。
只是我过了很多年,才知道如何轻巧地维护我的自尊,我曾以为自尊只要我在心里保护好就足够了,忘记了,我所有宝贵的东西都像孩子一样,而我需要像战士和母亲站在它们前面,无数次地为我而战,它们才会有足够强大完整的力度,随时与我站在一起。
我甚至无需询问什么八卦,就知道势必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我用了乔自尧的资源,再到现在无论是于公于私找上来的合作,当他们助益我的同时就势必有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眼下这些,已经是命运优待的折扣,实在优惠。
亮了态度再拉回话头说正事,软硬兼施直到见公司将理由扯回,等最近的项目资金流松快点,只是延迟一些,我也没露出满意的模样,只以沉默暂缓施压。
散了会我第一个出门,就是要叫所有人知道我是不高兴了,也争取过了的,情况允许我甚至想在会议室闹个大的。
我摆着脸色回来,除了小金没人敢上来问,我什么也没说,问她,“最近金融圈有什么热门八卦?”
不消一阵,小金发我一条链接,耸动又隐晦的标准标题党格式,内文大致意思就是某个知名财经类女主播,为了往上爬搞权色交易的云云,与我设想的大差不差。
我冷笑一声,小金试探我猜出了七八分,没等我开口承认,她在边上骂了两句就出去八卦了,当然是我默许了的,会上的话瞒不住,不如我先发制人,也不算我舍身就义,不过没谱的事让人栽了污水,倒不如我先躺下哭冤,起码还有人帮我打个抱不平什么的。
我甚至随口说了个客户找,没等下班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当着所有人收拾东西直接走了,路过谁也没多看一眼。
公司免费赠送这美好的下午,干点什么不好。
头一件事就是去找那惹事的贼人算账,我问乔自尧在哪,结果人家忙着没空陪我,我电话过去磨了他几句,倒让他想起给我安排活儿了。
“你把狗送去洗个澡吧。”
我轻叹一声,知道他没空跟我打岔,叫了声遵命。
这是他养了多年的一只长毛猎犬,之前在老太太家,现在一阵接回来一阵送去陪老太太,最近他在北京常住就接回来玩了,这狗智商奇高,第一次见我就知道看他眼色行事,现在跟我虽然照他差点,也是令行禁止机灵得很。
我在车上看着那狗迎着半开的车窗,像战士一样顶风注视着窗外,蹲在座位上姿态挺拔坚定,我揉揉它脑袋它也不回头来讨好我,倒是跟主人性格真像。
说起来,我也并不真的认为这些恶心我的东西罪魁祸首是乔自尧,这原罪是女人的原罪,是男人的原罪,倒不是哪个特定的人,而是存在本身。
何况老乔,实在让我说不出什么,不过是我的要强和理智僵持,许多的不甘不认在胸口盘桓不去,有这么个人让我泄个愤罢了。
见了面假意踢打他一会儿,再霸道地让他再给我个项目做做,他笑我,头一次见我这种软娇硬撒的,我说我帽子也戴了,这资源我就别抹不开了。
乔自尧并不生气我支使他,只是要让我求他,我打了胜仗似的气焰正高,回了一句,“你不帮我我找若愚大哥去。”
“你行,你看你若愚大哥有资源给你没有,你找一个去。”
“怎么了,你那前任现在不也帮衬着吗,若愚大哥肯定帮我。”
乔自尧盯着我,“你可别扯这个,这是姐让我管我不得不处理,另外我现在都让公司还有二蛋他们弄着呢,马上没事了。”
他倒是顺势展开解释了几句,我心思就从来没在那上过,但听了心里也很舒服,还逗着戳了他一下,“那你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