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画了,殿下驾到。”
杨勇置若罔闻,仍自顾继续他的杰作。
杨广走近前:“兄长好用功,画技也蛮高吗。”
杨勇头也不抬,照画不止:“承蒙夸奖,像不像你的狗头?”
杨广好涵养:“请问兄长,画这么多头像派何用场呢?用针刺也好扎也好,一张也足矣。”
“杨广,用处多着呢,”杨勇这才放下笔站起身,“告诉你,小张的每天上茅厕用,大张的每夜我与云妃颠鸾倒凤时垫在身下,还有……”说着,他拿起一张小幅画像,用力擤鼻子一擦,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得意地笑着又说:“怎么样,有何感想?我要让你倒霉背兴。”
“很好,你只管画就是,想画多少就画多少,要怎么用就怎么用。””杨广话锋一转,“今日来此,本宫是要把云妃带走。”
杨勇乍一听尚无反应,继而大吃一惊:“你凭什么带走她?这办不到!”
“是娘娘懿旨,谁敢不遵?”杨广下达命令,“带走!”
姬威上前抓住云妃就拉:“请吧。”
“你大胆!”杨勇过去争夺。
云妃有些发懵,求援地看着杨广:“殿下,这是为什么呀?”
杨广对她柔声细语:“嫂嫂莫怕,我不会为难你的,只管走就是。”
云妃从杨广的眼神中,似乎又感觉到什么。她不作声了,因为她现在明白只能靠杨广改变自己的命运。
杨广向姬威使个眼色,姬威冷不防一脚将杨勇踢倒,云妃顺从地被带到楼门。
倒在屋地的杨勇伸出双手:“云妃,你回来,我一切都失去了,不能再没有你呀。”
在门外侍立的宫女柳笛,见状跑进楼堂,上前搀扶杨勇:“殿下,你不要紧吧?”
杨广又冷笑一声:“把她也带走,云妃身边不能没人侍候。”
王义奉命又把柳笛给拉过来,柳笛嘤嘤哭个不住。
杨勇此刻已完全明白了杨广的用心:“你,你太狠毒了,这是想把我逼上死路。”
杨广不再理他,任他如何叫骂,带着云妃和柳笛扬长而去。
残阳没入雪野,京城融进苍茫,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扑入百尺楼,杨勇无心掌灯,任无边的黑暗压来,没有了云妃对饮的欢乐,没有了宫女端茶送水的侍应,百尺楼已没有一丝生气,像一座死的坟墓,杨勇慢慢移身窗边,望着那模糊不清的庭院,真想一头栽下了事,信手摘下壁挂的琵琶,无限伤感地抚动琴弦,万分凄婉地唱起来:
风飘影,雪迷踪,睡中不知身在梦。
锦衣玉食难下咽,前呼后拥马蹄轻,珠围翠绕肉为屏,何曾终此生?
最是阎君可憎,更悔皇家投生。
今夕风霜雪冷,人去楼空,羡煞田舍翁。
望星空,夜迷蒙。
孤帆断桨任飘蓬,怎甘葬身苦海中。
奋余勇,振翅鹏程。
重返蓬莱境,腾身入青空。
杨勇身处绝境又不甘心,他仍幻想改变这濒死的处境,他要奋力一搏。但是,能出现奇迹吗?
杨勇踌蹰满志地走向楼门,他要出去抗争。然而一只脚未待迈出,两把刀已交叉拦住去路。
“靠后!”两名武士毫不客气。
“大胆!你们让开,我要出去。”杨勇咆哮了。
武士寸步不让,因为杨广有令,不许杨勇走出楼门一步。
杨勇绝望地怒骂连声:“杨广,我与你势不两立。”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屈身在这斗室之中。望着案上的粗茶淡饭怄气。三顿过去,腹饥难忍,也只得皱着眉头狼吞虎咽吃起来。杨勇流下伤心的泪水,和衣蜷缩在床上睡去,其情景好不悲惨凄凉。
太子府内,灯光明亮。萧妃的居室金碧耀眼,炭火正红,暖意融融。杨广嘻皮笑脸走进来,萧妃方卸晚妆,起身立迎:“殿下有何喜事?这样开心。”
“为所欲为,事事得意,能不开心。”杨广伸手从枕下取出那册《嬉春图》,“爱卿,这事儿该办了。”他用手指点着一幅画图,一男一女姑行房事,另一女跪在侧翼助力。
萧妃羞得闭上眼睛:“殿下,这岂不羞死人,这种事哪有外人在场之理,断断不可。”
“你呀,便平民百姓的大户人家,妻妾同房者亦不鲜见,何况我贵为太子。”
萧妃赌气扭转脸:“我脸皮没这么厚,要干这种事,你何不去找刚带回的那个云妃!”
岂料正中杨广下怀:“爱卿,难得你如此开通,那本宫就多谢了。”
“怎么,你还当真了?”萧妃不过是句气话,“云妃本你胞兄之妻,乃嫡亲嫂嫂,如何使得?”
杨广依旧嘻皮笑脸:“嫂嫂怎样,不也是女人。”
“这有悖人伦,传扬出去,遭人耻笑,何以为太子?”萧妃动容苦劝:“殿下,万万使不得呀。”
“算了,别再装模作样了!要你做你怕羞,别人做你又醋海兴波。以后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