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史五指着鼻子这么一骂,差点儿吓得晕过去了。
余黑脸将张氏拉到身后,也不说什么,只是朝着史五等人伸了伸手:“请进!”
“这还差不多。”史五再次看了戚旎一眼,然后便进了屋。
一股子劣质檀香味儿扑面而来,史五眯了眯眼。
只见棺木旁边站起一个人来,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个子高高瘦瘦的。
“老大,你在家?”余黑脸有些意外。
“哟,这就是余家大公子啊?啧啧,也是奇了,居然让自己的老母亲在外面应付人,自己倒躲了起来?”金老三微眯着眼看着余家老大,“啧啧,这就是读书人?”
这种事儿本来人不说,也没什么。
耍无赖的时候,老幼上场效果更好,可余家老大是个读书人,大家对他的要求比别人自是要高一些。
金老三这话一说出来,不少人看向余家老大的眼神都变了。
是哦,有些读书人就是无情无义。
“我在给祖母尽孝。”余老大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接着蹲下来烧纸。
“尽孝?在屋里尽孝啊?你母亲活着在你眼前你都不管不顾,给死了的祖母尽孝?”金老三再次摇头,“啧啧,这就是读书人?”
如果金老三是个女人,这会儿肯定要叉着腰给个白眼,然后甩个帕子。
余黑脸皱了皱眉,还是看向了史五:“这位公子,你看吧,看哪儿有不妥。”
史五正要上前,却被张氏拦住了:“不成!”
张氏的身子摇摇欲坠,但脚下却似乎钉了钉子似的,死活不动。
“娘,让他看。”余老大却轻轻松松地拉开了张氏,然后盯着史五,“如果史五公子没看出什么来,还望给我家一个交待。”
“给,给什么交待?谁能保证一定看出什么来。”史五立即怂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惊扰我祖母呢?”余老大淡淡地回了一句,接着又去烧纸。
史五还真没见过余老大这样的人,面对一群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人,不禁有些肝儿颤。
最终,史五还是一咬牙,喊了一声:“开棺!”
棺木还没有上钉,棺盖很快就挪开了。
史五白着脸往里面探了一眼,便立即挪开了目光。
戚旎看到史五这样,不禁无语,他原来怕这个啊?怕还充什么老大呢。
史五不敢看,戚旎便凑了过去,但余老太太的脸却被白色的帕子给盖着。
就在戚旎伸手准备拿掉白帕子的时候,再一次被张氏拦住:“拿开了对我家不吉利的。”
戚旎松开手,又拿了一根银针,但再一次被张氏拦住:“我婆婆已经过世了,你不能让她体无完肤。”
“看也不让看,验毒也不让,那还开个什么棺?”金老三恼了,“这死于非命还谈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给你们验毒啊。”门外围观的人中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
戚旎不禁看向余老大,只见他唇角似乎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自己被他坑了……戚旎抿紧了嘴角,这个余老大知道自己不能验尸,看不出什么来,所以才同意开棺。
可传到外面,保不齐成了十五夜仗势欺人的证据。
但现在骑虎难下,戚旎进退不得。
史五见戚旎为难,一把推过张氏:“这是人命案子,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趁着张氏还没回过神来,史五一把揭过了余老太太脸上的白帕子,然后自己倒是立即转过身去。
靠近棺木的几个人看到余老太太的脸色,都呆住了。
只不过是个女人
“怎样?”夏忱忱听得正起劲,直起脖子问珍珠。
“那余家老太太七窍流血,身上都是黑的。”珍珠虽然没见到,但综合这么多人的说法,也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真的是……”夏忱忱庆幸自己被禁足,否则可能就忍不住跑过去了。
戚旎性格太温柔了,夏忱忱担心她应付不了,因此早就让金老三盯着余家了。
只不过为自己正名,帮助戚旎是一回事,但去验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史五怕,夏忱忱也怕,谁不怕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