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沈纪禾非常不明白,我和姜晁什么都没有。
我的脑子还没不中用到那种地步。夏云知说。
沈纪禾:那为什么?
夏云知的指尖死死抠着身后窗沿的边缘,她轻蹙眉头:姜晁说的事情你不考虑吗?
你是说入队?
嗯。
沈纪禾老实交代:有想过,但还没做好决定。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的呀,吱吱,我答应要先教你滑雪,帮你把后续拍电影的事情搞定。
没有那些事。夏云知冷声说,沈纪禾,从没有那些事。
沈纪禾怔住。
教滑雪也好,拍电影也好,沈纪禾,那些都是借口。
我是骗你的。
开口很难,但忽然打开封闭已久的心,要停下来,对夏云知来说也有点困难。她就像是一颗自由落体的小球,在一道奔向毁灭的轨道上永不停歇地运转着。夏云知心口抽痛起来,她承认,必须再次承认。
沈纪禾,所有的一切,我都是骗你的。
你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重回赛场,拿回属于你的金牌。不该因为我
沈纪禾瞧见一地的空白的阻碍突然碎成柔软的小棉花,飞絮一样,一点一点往她的心口钻。
她向着夏云知靠近。
站在她的身侧。
吱吱,你好傻。沈纪禾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勾了勾夏云知的,如果没有你,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好起来,你明白吗?
夏云知不语,低着头,长发散落。尽管如此,她并没有抗拒沈纪禾的靠近,在指尖微笑的皮肤贴近的时刻,她的心也跟着跳动,胸口起伏一瞬,忍住了回牵的冲动。
吱吱?
沈纪禾一下变得很耐心,或者说,她原本就是个极为耐心的人。
她的小手指勾住了夏云知的,往上抬了抬,荡起来,像窗外的月亮船。
和我说说话吧,吱吱。你在想什么?能说给我听吗?
夏云知安静抬眸侧看她。
眸光水润,闪闪烁烁。
又移开眼神。
沈纪禾。她喊,沈纪禾。
嗯。
你真的不该来的。她重复这句话,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怎么了?
夏云知觉得沈纪禾脑子里当真是没想到那一环。
她把话说得明白。
你知道和我谈恋爱会怎么样吗?
沈纪禾难得开玩笑:会怎样?世界末日?你的粉丝会在我的评论区每天催分?
夏云知抬起胳膊撞了下她。
你真是
该胡来的时候不胡来,这时候扰乱她心跳。
我猜会有很多人关注,我猜会有很多奇怪的声音,我也猜沈纪禾从一个指尖开始,入侵全部,将夏云知的手牢牢抓住,我猜你会担心我因为这件事没办法入队。
夏云知呼吸停滞,她嗔骂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沈纪禾叹惋一声:老婆都要跑了,再不动动脑子,我的世界就真要末日了。
沈纪禾其实一开始没想明白这茬。
直到机场分别,直到刚刚花园突遇,直到她承认事情与姜晁有关。
所有的一切全都凑到一块,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得出了答案。
夏云知在害怕。
却不是害怕恋爱这件事对她自己造成的影响。
国家队里有明晃晃说自己是同性恋的队员吗?沈纪禾没见过,夏云知也是。
她以前从没担心过这一层,可姜晁的出现意识到,沈纪禾原来还有另外一条路。一条她以前不能走是因为被控制,现在还可以走的路。夏云知不想这条路因为自己而断掉,但她也不想和沈纪禾就此断掉。她头一回如此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当场接了以前之前推辞的工作,试图麻痹自己暗涌频生的大脑。
我不想这样的。夏云知坦诚,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些话她说不出口,顿了顿,又说,沈纪禾,我对你,永远抱有最真诚的祝福。那就是你能够永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她费尽心思把沈纪禾骗到身边,带着她复健,替她解决过的问题。她斩除所有,不是为了要沈纪禾爱她,而是要沈纪禾自由。当然,可能也有渴望被爱的成分。但这些小小念头时常在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面前让步,必须让步。
夏云知是沈纪禾的骑士。
她要为她的公主,扫除一切寻梦之路上的障碍。
如果有必要,这一切里甚至包括了她自己。
决心是如此决心的,夏云知也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做到,但事实上
有些话我说得冠冕堂皇,可沈纪禾,只有我只知道,我在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放手,而是
夏云知说不出口了。她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落在一片零落的阴影。她安静得快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