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用谢了。”楚独秀坦然道,“你我不必言谢,都是好朋友嘛!”
“……”
谢慎辞用漆黑的眼紧盯她,沉默良久后,问道:“你我不必言谢?”
楚独秀理直气壮地点头:“对。”
他一本正经地挑刺:“但你称呼我,句句都带谢。”
楚独秀:“?”
她平时管他叫“谢总”或“谢老板”,连向家人介绍也这样。楚岚都称呼他为“小谢”,但楚独秀就开玩笑叫过,其他时间延续公司称谓,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楚独秀面对他的无理指责,简直是满头雾水、无言以对。
那是她想要对他言“谢”么?
那是他自己姓谢,他要是跟她姓楚,当然不叫他“谢总”!
如果不提他的姓氏,不就只能叫他名字……
楚独秀脑海中滑过那两个字,内心如镜子般湖面有石子掉落,瞬间溅起层层涟漪,水波潋滟。她顿时手足无措,干巴巴地退让:“好吧,那我以后改一下,直呼你……”
谢慎辞望着她,好似翘首以盼。
“……老板。”
楚独秀停顿一下,支吾道:“或者就叫你‘总’?”
“???”
谢慎辞当即不满,又见她眸光灵动,饶有兴致地盯他,哪能不知她故意搞怪,跟自己玩儿预期违背。
暖黄路灯下,她的眉梢扬起,脸庞不施粉黛,映出些许难以看清的细小绒毛,如同镀上一层浅浅的光,健康自然,神气活现。无需矫饰的璞玉,自己就生出光辉。
他原本还想争辩,但撞上她的明眸善睐,连带心尖都柔软,嘴边话也咽回去,莫名其妙就哑了。
不知不觉,酒店近在眼前,两人即将告别。
“好可惜,这回时间很短,没法带你逛逛。”楚独秀道,“我待不了两天,也要回燕城了,不好去周边旅游。”
楚独秀回文城收拾完东西,就要到燕城处理大学的事,同样没办法停留太久,没有闲游郊区的时间。
谢慎辞:“没关系,下回再来文城,还有旅游机会。”
她不禁疑惑:“下回?你有假期么?”
善乐是有年假的,但他是公司老板,应该有所不同。
他思考片刻,试探道:“过年?”
“过年来文城……”楚独秀神色微妙,“也不是不行。”
她倒是无所谓,肯定待在文城,但他春节不该在燕城陪家人?
谢慎辞抬起眼,遥望小区方向,好心道:“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就这么两步,不需要送了。”楚独秀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轧马路。”
酒店离小区不远,两人来回来去地送,那就陷入循环,根本停不下来,属于醉蟹的徒步阴谋,靠往返来拉长路程。
谢慎辞惨遭戳破,轻轻地“哼”了一声。
满街灯火中,楚独秀挥手作别,笑道:“晚安,喵总。”
现在,直呼其名对她还是困难,无法轻易喊出口。
又或许,人人都能称呼名字,唯有特殊的绰号,能掩盖她的秘密,藏而不露的亲近。
她的声音随晚风而来,显得轻柔欢畅、绵和悠长,如缓缓落下的羽毛。
“……晚安。”
谢慎辞一怔,他下意识地回完,这才领悟她的称呼,无奈来不及追问,便见她蹦跳离开。
家中,楚独秀用钥匙开门,迎面见阳台钻出一人,不禁吓了一跳:“爸,你站在阳台干嘛?”
家里的阳台正对小区,白天能看清花园小径,夜晚就变得灯光朦胧,只能瞧见隐约的人影。
她进门看父亲蹲守此处,无缘无故就有些心虚,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没像姐姐和母亲般回房间里。
石勤没正面回答,他打量女儿一番,和气地笑道:“回来得挺快。”
“本来也不远。”楚独秀关门脱鞋,随口道,“就是路口那家酒店。”
“我以为你们要聊一会儿。”石勤略一迟疑,询问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来文城?”
“再看吧,说不准。”她有点琢磨不透,父亲哪儿来的判断,认为谢慎辞会再来。
石勤敏锐道:“不会是过年吧?”
“……”
怎么一个两个都跟过年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