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他抿紧下唇。
“多年未见,到底是生疏了,大师兄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弟吗?”他道。
喻闻舟紧攥了下掌心,一股怒火从心头起。
“你很得意吧!”他声音沙哑,带着隐忍的怒意。
他愣了一下,垂眸哂笑,修长的指骨在伞柄上摩挲,“倒是不那么得意。”
“你怎么不得意,当初若不是你和江玉柔一起算计,我如何会中她的计,你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偷罢了!”
他脸上笑容敛去,低嗤了一声,“趁虚而入?小偷?师兄啊师兄,你未免有些高看了自己。即便没有发生当年的事,你与江玉柔清清白白又如何,笙儿她也不会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二十年前,他不懂。如今他懂了,只是他却宁愿自己不懂。
“更何况当年我可没有联合江玉柔一起算计你,最多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可你连那样低劣的招数都识不破,只能怪你自己蠢了不是吗?”
喻闻舟虽然生气得难以复加,只是他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人至中年,已经磨平了许多心气。
“是,是我蠢,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师妹,叫她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省得她继续受你蒙骗。”
“师兄是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同你叙旧不成。”
“怎么,你还想灭我口不成。”他嗤笑一声。
“师兄弟一场,何必说这样严重的话,我倒是觉得漠北还是要更适合师兄一点,师兄明明在漠北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呢!”男子神情悲悯,语气无奈。倒全成了对面之人的错了。
“楚衍,你这伪君子,我们真错信了你,师妹知道你这副嘴角吗?”
在今日之前,他甚至还在犹豫,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师妹,他只是想见她一面,不想叫她为难。
可如今看来,果真如天机子所言,这就是段孽缘,他这师弟隐藏得还真是深,他不可能眼见师妹掉进火坑的。
“这是我和我夫人之间的事,就不劳师兄挂心了。”语毕,他身后便多了几个黑衣人,“下手轻点,莫伤了我师兄的要害。”
喻闻舟拔出了大刀,他已不是昔日那个只想做大侠的无畏少年,这些年他经历太多。
因此喻闻舟并不硬拼,虚晃几招后,便向后遁去。
“主子,我等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他笑道,“若是让他见了不该见的人……”
那人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他举着伞转身离去,油纸伞上滴滴答答响起,一袭白衣渐渐隐没在蒙蒙细雨中。
……
“今日闻舟没有来。”左青忽地道。
过去一段时间,喻闻舟每日清晨都会过来,替左青做完家务再离开,风雨无阻。
南笙躺在躺椅上,看着雨慕,清明前后,这雨着实下得有些不爽利。
“或许是耽搁了。”南笙道。
她缓缓坐起身,对妇人道:“娘,我去闻香楼坐一坐。”
“去吧,早点回来。”
……
无名山村,一座有些简陋的木屋坐落在山脚下,木屋旁有一座深潭,碰得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被重重砸落在深潭。
那木屋里走出来一粗布少女,眉头微皱,很快便跳入潭水中,从潭水里捞上来一人,这人胸前开出一朵鲜红的花儿。
少女抬头向上看,那是一处不低的悬崖,她垂眸思忖过后,止住了男人身上的血,背着他沿着进山的方向而去。
这人受伤坠崖,定是被人追杀,留在这里,若是被人追了上来,只会危险。
山中有一处她采药的落脚点,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男人是第二日傍晚醒的,她那时在屋里处理着草药,外面正下着雨,少女神情静谧,她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无喜无悲。
楚临渊一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场景。
昨日掉落水潭的人正是他,他们离开蝶谷后不久,就遭遇了袭击,那些人像是冲着他来的,似乎是魔教中人,他们一行人在袭击中被迫散开,他逃命数日后,因力有未逮,坠落悬崖,那崖底有一处深潭,他算好后这才跳的,只是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被冲击力震得晕了过去。
“姑娘,这是哪里?”他问道。
那少女方才抬起头,在有些阴暗的木屋内,还是能看见她一侧脸上大片的黑色斑块,甚是恐怖。
少女神情平淡,眼底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静谧且神秘,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何不堪。
“在山里。”她回道。
“是你救了我。”
“顺手为之。”说完她又低头处理草药。
楚临渊翻了下身,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眉头轻皱了一下。
“姑娘是医女吗?”他问道。
“不是。”
“你手里那些草药处理手法有问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