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非敌不过段剑青,而是怕段剑青受了严重的内伤。要是段剑青给他一拉就拉下马,那倒没大碍,但变成了内力的比拼,那就大为凶险了。段剑青的功力虽然是今非昔比,究竟和孟华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孟华心里想道:“段剑青行为虽不端,毕竟也还是我二师父的亲侄儿我伤了他可对不起恩师。”心念辗转之间,便使出个“卸”字诀,把对方的力道轻描淡写的化解开去,跟着一抖长鞭,迅即松开。
段剑青虎口发麻,胸口隐隐作痛,正自感到不妙。不觉对方那股内力突然消失,他的内力却不能收发随心,还在紧握长鞭,向后牵扯。两条长鞭倏的分开,段剑青身体失了重心,不由得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
段剑青的身手也的确是相当矫捷,眼看就要跌个四脚朝天,单掌一按踏蹬,身形立即腾起,重又翻上马背。不过虽然没跌个发昏章,却也是颇为狼狈了。段剑青大怒,喝道:“好小子,你使诈,有本领的和我真个较量!”
孟华淡淡说道:“你的武学总算有了相当道诣,刚才怎样,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还好意思说我使诈?”
段剑青是心里明白的,明白对方令他栽个筋斗,已经是手下留情的了。可是在罗曼娜跟前,却是咽不下这口气,又想对方的内力虽然较强,但是自己也有新练成的几种武功,未必一定就会输给他。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好小子,有胆的你明天莫走。明天中午,咱们到那边山谷相会,罗曼娜你跟我来!”“姑娘追”的游戏尚未结束,他是在想得到了罗曼娜之后再和孟华决斗。那时他已经是族长的女婿,罗曼娜父女料想也会禁止这场决斗的。万一不如所愿,他仗着新练成的几种武功,自揣也可以和对方周旋。罗曼娜总不忍见他受伤,最后还是非要父亲出头干预不可。
他打的如急算盘,可是罗曼娜并没有拨转马头,跟着他走。
孟华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淡淡说道:“何须等待明天中午,你先到那个地方,我随后就来。”
段剑青不见罗曼娜跑来追他,而孟华却马上接受了他的挑战,不由得又是失望,又是生气。但他怕在罗曼娜跟前打不过孟华,只好先跑开了。心中暗暗盘算,要怎样和孟华决斗,方才不至吃亏。
孟华本来想等桑达儿来到,才与罗曼娜说明原委的。不料回头一望,却见罗曼娜已是向他追来。
这个游戏名为“姑娘追”到了最后,才是“姑娘”来追“小子”的。但孟华并没先追罗曼娜,不料罗曼娜却来追他了。虽然也无不可,但以罗曼娜的身份,是应该按照传统习惯的。孟华始料不及,不禁心头一凛,暗自思量:“她是要来和我说话呢,还是要把她的皮鞭打在我的身上呢?呀,我可不能让她的皮鞭打在我的身上。”
罗曼娜手心发热,抓着皮鞭,心头一片茫然,似乎是想举起皮鞭的神气,却又如有待。原来她正在想的是:“他为什么不回过来追我呢,难道他不喜欢我吗?爹爹不知道怎样和他说的?难道是爹爹说得不清楚,他还不是十分清楚这个规矩?”
孟华勒住奔马,说道:“罗曼娜,我有话和你说。”
罗曼娜暗自想:“或许他们汉人另有规矩,要先和我说个明白。”于是把欲举未举的皮鞭放下,追上前来与他并辔同行。说道:“孟大哥,我也正是有话要和你说呢!”
孟华说道:“好,那你先说吧。”
罗曼娜道:“我不想你和那人决斗。”
孟华说道:“为什么?”
罗曼娜道:“今晚他的行为虽然对你很不友好,但我还是不愿你伤了他,同样,我也不愿他伤了你。”
孟华说道:“啊,你很喜欢他吗?”
罗曼娜道:“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对我很好,我觉得他也还可以算得是个好人。”
孟华说道:“他怎样对你好呢?”看见罗曼娜好像有点窘态,连忙跟着说:“啊,对不住,我不该这样问你的,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
罗曼娜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心意己决,说道:“要是我对你隐瞒的话,你会更加疑心。其实并没什么,我都可以对你说的。”
孟华情知罗曼娜对他已有误会,但又想要知道她和段剑青的关系,也只好不拦阻她了。
罗曼娜将她怎样和段剑青结识的经过说给孟华知道。
事情发生在一年之前,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罗曼娜跟着桑达儿出去打猪,绿野平芜,新春试马,兴致很好,跑得比平常远了一些。
在山脚下,罗曼娜发现峭壁上有一朵比他们日常喝马奶用的杯子还要大的花朵,红白两色相间,迎风摇曳,艳似朝霞。这是难得一见的曼陀罗花。罗曼娜不由得赞道:“啊,这花真美!”
原野的积雪虽已融化,山上还是一片银白。要在凝冰积雪的悬崖上爬行,那是猿猴恐怕也难于攀登的。桑达儿道:“可惜我没法替你把它摘下来。我用箭把它射下来好不好?”他的箭法如神,只要恰好射断树枝,那朵花就会掉下来的。不过是否能够射得这样远,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