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玩意不是写法太老套,就是内容太贫乏,一言以蔽之,难看!
许是征稿日期太短,收到的都是那些职业文手的存货,纪云彤一时半会还没发现特别心仪的书稿,更没有看到明显出自女子之手的稿子。
前路漫漫!
纪云彤也没太着急,权当是打发雨天的消遣。
顾元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挨了次踢,这几日倒是不过来烦扰她了,但他也没出门,每日就待在院中弹琴作画,看起来竟是打算修身养性。
兴许得养上几天才能出门浪吧。
到天正式放晴时,府中上下也准备好前往苏州。许淑娴与她未婚夫柳二郎是去柳家给柳老太爷做寿的,顾父与柳老太爷也有些交情,也准备去柳家拜会他老人家,便邀他们同船一起走。
也不是太远的路,柳二郎并没有推辞。到了登船当日,来的却不止他和许淑娴,还有个布衣少年。
柳二郎对顾父说道:“只是我一位族弟,要与我们一同去为老太爷祝寿……”
说是族弟,其实关系远得很,从祖父那一辈就已经不怎么往来了。
柳家是出过两代宰相的家族,对旁支族人多有照拂,但也仅止于开办族学供族中子弟读书,有没有出息全看他们自己的天赋。
他这位族弟关系又更远一些,连族学都没去过。据说他祖父是在族学读过书的,只可惜他祖父去应试总遇到意外,最后蹉跎成乡野中的教书先生。他祖父无颜面对曾对他满怀期望的族中长辈,便不再回族中去。
说实话,这位族弟找过来的时候柳二郎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称呼对方。他问过对方的近况,又考校了对方的才学,便存了将他带回去给祖父见见的念头。
对方显然也是希望能与族中修好的,今儿便与他们一起早早过来等候了。
顾父何等聪明,一听便知柳二郎话中未尽之意,朗笑道:“我就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待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柳二郎说道:“世叔本来就还年轻得很。”他笑着给旁边的布衣少年介绍,“安弟,这位是顾七叔,娶走了我们长公主殿下这位京师第一美人、当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的驸马爷。”
布衣少年虽一身白苎衣袍,面对顾父时却没有半分卑怯,上前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晚辈名文安,还未取字,世叔喊我名字即可。”
顾父看着眼前沉稳斯文的少年郎满心感慨,说道:“犬子和你差不多大,可一点都不懂事,人和人可真是不能比。”
柳文安心想,是啊,人和人可真是不能比。
他轻轻捻动着自己的衣角,正思量着该如何回话才适合,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朝他们走来。
柳文安转头看了过去。
纪云彤和顾元奉来了。
纪云彤快步走在前面,像是想要把身后的顾元奉甩掉。
顾元奉哪里愿意被她甩开,亦步亦趋地紧追着她不放。
两人似乎刚起了什么小争执,少女的脸庞带着几分薄怒,在春日阳光下看起来分外生动鲜活。
原来她生起气来是这样的。
柳文安在心里这么想道。
纪云彤快要跑到登船处,才注意到在场的还多了个人。
她一下子愣住了。
柳文安注视着纪云彤片刻, 给了纪云彤一个轻浅的笑。只不过不管是眼神还是笑意都是一触即散,他很快便露出几分讶色:“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贤弟。”
接着他便把落在纪云彤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仿佛怕自己的视线冒犯了纪云彤似的。
顾父的目光微顿, 看向温文尔雅、守礼至极的柳文安。
却听柳文安说道:“年前我从城里买书归家,遇到纪姑娘的马车坏在半路, 就帮忙修好了。”
柳文安不慢不紧地解释着, 语气之平静仿佛全无私心。
事实上这些话他在前去找柳二郎攀关系的时候已经暗自琢磨过无数遍, 不管旁人怎么想、不管旁人信不信,他都要摆出再光明磊落不过的态度帮她把这件事揭过去。
只要事情过了明路, 其他人就再也不能拿纪云彤曾与他往来的事当拿捏她的把柄。
何况这也不算是说谎, 他们本就是这样相遇、这样往来的, 他只是隐去他们还曾私下见过好几回的事没提而已。
他们本就没有过什么逾越之举, 见了面也只是谈书谈曲或者说她画图纸他来做而已,纵使那些时日里他满心欢愉, 却也始终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越线半分。
她理当问心无愧,不必为这些事蒙受任何人的责难。
柳文安面露歉意:“晚生愚钝,没能看出纪姑娘不是男儿身, 此前多有唐突,还望世叔见谅。”
顾父看了旁边那双小儿女一眼, 笑道:“年轻人本就该多交些朋友,哪里谈得上唐突不唐突。这一路上你们正好作伴同行, 可以多相处相处。”
顾元奉本来还没认出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