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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3)

,她从未对他许过什么诺。

她有些无措,走到一边扶着竹子道,换了个话题,故作轻松地对他道:“每年我都要帮你量一量身高,再帮你在竹子上刻一道,今年好像还未量过。”

殷无灾不接她的话。

柳春亭道:“你过来,我现在帮你量一量。”

他看了看她,乖乖地走了过去,背贴着竹子站得笔直。柳春亭朝他伸出手,他抽出佩剑递给她。

“你又长高了许多。”柳春亭边说边举起剑来,在他头顶上划了一道。

殷无灾手在腿侧悄悄握成拳,他张大眼,从她耳边的碎发里感受道了一阵微风。

“师父讨厌我吗?”他终于问出口。

柳春亭退开一步,面色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殷无灾喃喃道:“因为···师父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柳春亭笑道:“你已经十三岁了,我总不能再像对小孩儿似的对你,而且现在我也抱不起你了。”

“那师父为什么又要叫我走!”殷无灾喊道。

柳春亭无奈,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说哭就哭,还真是个小孩子。

她轻轻摇头,抬起手放在他的头上,说道:“好了,不走就不走。”

殷无灾听了这话,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只是更加委屈。

他拍开她的手:“我不要你可怜!”

“谁可怜你了?”柳春亭小声嘟囔,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头都疼起来了。

殷无灾像只被她扔下的小狗似得,越长牙舞抓越显得可怜。

她心里一软,犹豫了一瞬,伸手将他搂进了怀中,手也像小时候一样,在他背上轻拍着。

殷无灾的个头挨在她的下巴上,因为气愤而僵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前是柳春亭的碧色衣裳,鼻尖是他早已熟悉的气味,他不由抬起手,却又突然放下,攥成拳头藏在身后。

“是师父错了,师父不该叫你走。”柳春亭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原本从不认错也不哄人,现在为了这个麻烦的徒弟做全了,果然是人家说的,年纪越大越心软吗?

殷无灾没有回答,只站在她怀里,僵得像一块石头。

柳春亭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正要松开手,没想到殷无灾却忽然抓住她的衣服,她能感到手在腰上若有若无地抖。

“我会走的。”他声音很轻,“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

柳春亭一怔,不明白他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我走之后,师父会想我吗?”他问。

柳春亭答:“当然会。”

“那就好了。”殷无灾说完立刻松开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走了。

柳春亭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怀中却灌进进一股冷风,冻得她忍不住抖了抖。

殷无灾一走三年,柳春亭一个人在柳府里,只有殷慧娘的坟冢作伴,终日待在竹林里,鲜少在府中露面。

柳春亭坐在殷慧娘坟前对她道:“慧娘,不是我不守信用,我有心照顾他,但是总不能将他留在身边一辈子吧,他长大了,我已经渐渐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若你现在见到他,怕是也会觉得是个生人···”回答她的只有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柳春亭叹道:“小孩子长得这么快做什么?他小时候那样爱哭爱闹,现在成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犟牛,又学了一堆迂腐的规矩,过年的时候回来见到我就跪,头磕在地上咚咚响,把我吓得不轻,好险才忍住没有骂他,你说,有什么意思?我那么教他,我教他教的那么好,他一出去,在别人那里待了三年就成了这么个德性,实在让人生气!”她说着揪下一把野草狠狠扔到一边,想到这件事仍是不解气。“不过我听他说他在师门中交了不少朋友,师兄弟们也极易相处,想来是适应了,慧娘你不用担心,他并不像我。”

殷无灾开始常给她写信,她只给他回过一封,信中勉励了他几句,其余的话再不多说,她那时候怕自己说得太多,惹得他更难受——初去时他写来的第一封信把她看得难受,他写道:不知师父一个人在竹林中做什么,想到此,夜里不能安睡。

柳春亭看了虽然心软,却也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将他送走了。

“无灾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待在柳家并不开心,他小时在这里吃了许多苦,这里的人他也讨厌,依赖我···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让他离开这里,才是对他好。”柳春亭又揪了一把草在手里,这回却没有丢,只在手中拨来拨去,人却望着坟墓在发呆。她眼前出现了殷无灾的脸,一会儿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现在的样子。

她最近常想起他小时候的事,她曾抱着他上过屋顶,还带着他去树上看过鸟窝,那时候她作势要把鸟窝掏了,他十分不忍,连连对她抗议,说她心肠坏,不做好事。

柳春亭想起此忍不住笑起来,笑完一惊,她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是老了?怎么近来老想起这些陈年往事?”

她摇摇头站起身,拍干净身上沾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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