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风的着装仍是玄衣黑袍,领边也还是暗黑内衣。重叠的领口层次分明,显得雍容典雅,衬托着一身的贵气,清冷英俊。
只因田七曾调侃雷风,第一次见面时雷风那一身大红的锦衣官服真是骚包,以后雷风就很少穿那象征身份的大红色。
以前对衣服的颜色雷风从来都不会讲究。
他这身段,气质,本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啥款式都好看。
就连当朝很难驾驭的象征身份的暗红色外袍,穿在他身上,只有让人觉得锦衣华服的尊贵。
他们穿过京城的长街,街道上贴着榜文告示。路人正成群地围观着。
田七正想过去看看,雷风却拉起他的手道:
“别看了,免得污了眼。”
“哦。”田七乖巧地答应着。
现在田七很相信雷风,依赖雷风。他不让看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两个人很自然地手拉着手。
雷风也很是奇怪,自小到大,自己很少和人肢体接触,更别说与男孩子拉手了。
但自从认识眼前这人,就莫名地想和“他”接触,甚至靠地更近才觉得心里满足踏实。
看不到田七时心里会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缺少了一件东西。这感觉很不舒服。
这样想着,眼睛也不由偷偷瞟了田七一眼,好在人就在自己身边。
嗯,这样就挺好。
等他们来到琴坊,已经是日上三杆了。这里比起歌舞坊,清静了很多。
来这里的人多是风雅的贵公子们。
每一个单间都有一两架琴,客人可以自选授教琴师。也可自行弹琴交友互相切磋琴艺。
他们刚一进来,马上有侍者前来为他们安排了房间。随后又送上一壶热茶。
看着几案上的琴,田七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雷兄,先请。”
“嗯。”雷风也没推辞,坐下来。
当琴声悠悠响起时。田七笑了。这是他们在南镇初次见面时自己想用琴声打压雷风的那首曲子。
他怎么也会?是小时候自己弹时他就学会的吗?
怪不得在南镇自己没能用这曲子占到什么便宜。原来是人家听惯了,有免疫力了!
静静地听完,田七忍不住一连串地问道:
“这曲子,你小时候就会弹吗?叫什么名字?我只是会弹,当时太小,也没问阿娘,你知道吗?”
“不知,那时听你弹,觉得好听,慢慢就学会了。你们不在的这些年,闲来无事一个人就练习着弹。你看我这琴艺是不是有所长进?再说了,别的曲子我还真是不会弹呢。”
雷风说这话时,看似一句轻描淡写的笑谈,但田七却也体会到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
这十二年时间,只弹一首曲子,是怎样的概念?是心底深处潜意识下的思念下才会这样吧?
雷风,你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事呢?
田七又一次被感动到了!
行动比脑子快的她没容自己多想,站起来,走近雷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见田七过来,雷风没动,似乎正在等田七靠近自己。
田七伸出手,很自然地轻轻抚了一下雷风的眉毛,眼神专注地看着雷风:
“给它取个名字吧,这是我俩都会弹的唯一的一首曲子,很珍贵哦!”
“好。那叫回忆如何?”
“行,回忆!嗯,回忆从前的你我!就叫回忆了!”
这时,两人的眼神正对上,彼此相视而笑。心里都感到温暖与满足!
接下来田七又为雷风弹了些别的曲子。两个人吃了好多小零嘴。
平日里雷风是不吃零嘴的。
跟田七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被田七潜移默化了很多,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难得这样悠闲的时光,两个人能在一起享受儿时那久违的温馨。
一抬头,彼此的眼神相对,田七心里莫名跳出一个词:岁月静好!
这时有人敲门,雷风应了一声。就见雷风的一个随从走了进来。
来人在雷风耳边说了几句话,雷风点了点头。
那随从走后,雷风拉起田七的手道:
“咱也该回去了,有点小事,我得处理一下。先送你回客栈。”
而后,田七收拾了些吃的,给阿冲带着。两人回了客栈。
雷风嘱咐田七早些歇着,自己便出了门。田七乖巧地连连点头答应着。
到了傍晚,店小二敲门叫田七用餐。阿冲早在田七门外候着呢。
两个人一起出来,外面桌子上摆放了饭菜:
红烧肉,糖醋鱼,烤肉串,莲子羹。
都是田七爱吃的。
等阿冲把自家少爷安顿好,自己也坐下来。
田七从来没把阿冲当下人,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像兄弟,常常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