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氤氲,目光躲闪了下,终是轻抬轻灵通透的瞳眸。
大胆望去的,是盛满了羞窘的眼神。
虞砚生平第一回 体会到了茫然二字的滋味。
他有些不解地望向明娆。
她为何这般看着他,她不难过,没有在哭吗?
虞砚以为她会落泪的。
只看了一眼,便又有些不安地移开对视。
不敢看她,他竟也有今日,竟也有“不敢”的时候。
明娆望了一眼男人好看的侧脸,害羞地垂下眸。
她抬起手,轻轻扯了下男人的大红喜服衣角,无辜又娇羞的一声——
“夫君,喜服很重,头饰也很重,帮我拆下来……好吗?”
衣服很重,脖子很酸,肩膀也有些累。
昨日趴在桌上睡了太久,娇贵的身子本就不适,又僵硬着任由陈氏她们摆弄了一早上,早就倦了。
她只想尽快松快一下,却没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声娇媚呼唤,还有引人遐思的话语,叫那个本就对他抱有别样心思的男人有多难熬。
虞砚沉默了太久,明娆奇怪地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男人冷着脸,脸色十分难看,肢体更堪称僵硬。
他呆愣在明娆面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头饰瞧,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怎么……打击这么大吗?
他是生气了吗?因为明家欺骗了他,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欺君之罪就该杀头,将庶女替嫁过来,更是没将虞砚放在眼里。
前世自己昏睡着,不知道他初看到新娘的脸时是什么表情,虽然她醒来时,虞砚并未为难她,但说不准已经生过气了。
她不敢再胡乱叫他,又改回那个保守不会出错的称呼:“侯爷?侯……”
虞砚的神情顿时更加难看,眸光晦暗,目光下落,改为凶狠地看着她的眼睛。
明娆打了个寒颤,委屈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她有些累,身子稍稍后仰,手撑着身后的榻上。
虞砚微眯了眸,上下仔细打量着她,良久,突然倾身靠近。
没等明娆反应,便将她拦腰抱起。
明娆瞪圆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这次倒是没叫出来,大约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一回生二回熟,她懵懂地呆呆地望着虞砚的侧脸,不知他要做什么。
虞砚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放下。
这个梳妆的地方看上去很新,像是新打造的,明娆仰头,与虞砚微淡微凉的目光撞上。
“我不太会,你能帮我吗?”
虞砚抿紧了唇,沉默着。
“帮帮我?”明娆又去拉他的衣裳,拉一下,说一遍,“帮帮忙,脖子痛。”
虞砚深吸了口气,将手放在她繁复的发饰上,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别处,不去看她。
从前怎么未察觉,她竟这般会对人撒娇。
她对家人都这样吗?她的哥哥,她的娘亲,她的好友,都见过这幅动人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