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
他被她搂抱着,被迫埋在她的颈间,只能感到强烈的神魂颠倒。
为了修复破裂的心脏,他耗费了不少神力,回来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被她一抱,睡意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第一次知道,她的体温原来可以这样高,气息原来可以这样温暖,如同炉子里沸水的腾腾热气,热烘烘地往他的脸上扑。
在她的怀抱里,他几近胸闷气短,不知所措。
好在再过一个小时就天亮了。
原以为天亮后,艾丝黛拉就会把他放开,谁知,她仍然攥着他的蛇头,另一只手像平时把玩自己的发丝般,轻柔地绕着他的蛇尾。
在这样亲昵的玩闹下,他头部的蛇鳞无法遏制地竖了起来。这是第多少次,他在她的触碰下,控制不住地暴露出动物的本性了?
“告诉我,”玩够后,她撑起上半身,把头往前一俯,浓黑丰盛的发丝直瀑般流泻在他的蛇鳞上,“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不由微微一僵,不仅因为她的发丝拂到了他的蛇鳞上,使他一阵心乱,也因为她的话语。
难道她知道了昨晚的人是他?
不,她应该不知道。
以她的脾气,要是知道了他可以变成男人,就不会对他那么亲近了。
他卑劣地变成一条蛇,就是为了从她那里窃取短暂的温存。
见他不说话,她蹙着眉毛,用一根手指抬起他的头:“怎么不说话?是怕我不准你出去找雌蛇交配吗?”
他怔了两秒钟,才答道:“什么雌蛇?”
艾丝黛拉收起手指,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我怎么知道?难道你频繁地外出,不是因为发情了,想找雌蛇繁衍后代吗?”她仰躺下来,平直而顺滑的长发蒙在了脸上,“如果不是,当我没说。”
“发情”两个字令他的心脏陡然提了起来,因为他最近的行径确实与动物发情相差无几。
他怕惹她厌烦。
可她的举止却不像厌烦,更像是一闪而逝的窘迫和……害羞。
她的羞涩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太强了,他刚反应过来她有可能在害羞,她就恢复了常态,又撑起身,用拳头支着面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你会发情吗?”
不等他回答,她就自问自答似的说道:“我不会给宠物找配偶,也不希望宠物自己出去找配偶,换句话说——”
她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假如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会把你阉掉或丢掉。我不希望你关注除我以外的人。”
自从有意识起,他的心脏就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他几乎能听见心脏在体内怦怦震动的声响,一下一下,震得他的蛇鳞都颤栗了起来。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兴奋、最激动、最喜悦的时刻。
他渴望独占的对象,也想要独占他。
此时此刻,他多想变幻出巨蟒的躯体,以牲畜一般的粗暴缠住她,紧紧地、牢牢地缠住她,像真正的巨蟒绞缠猎物一样,让她永远留在他的纠缠中。
不,仅仅是这样,他根本得不到满足。他想要她成为他的一部分,或者他成为她的一部分,只要能融为一体,永远都不分开,无论怎样他都可以。
他当然不会关注除她以外的人。
他的眼里就从来没有看见过其他人。
他之前学习人世间的俗务时,曾一眼扫过不少与情爱有关的小说和诗集。现在,那些抒情的话语潮水般涌到了他的口中,他又想变成人,像小说里沉默却狂热的疯子一样重重地抱住她,以一种糅合交融的力道,攥住她的手腕,按住她的后背,直到他能听见欢愉降临的声音,直到他再也不会感到空虚。
但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不想被她驱逐。
他只能低沉而嘶哑地说道:“我不是动物,不会发情,也不会和其他动物繁衍后代。我的眼睛……只会有你。”
艾丝黛拉满意了。
她将一侧头发勾到耳后,低下秀美的头颈,亲了亲他蛇鳞仍未平复下去的脑袋,声音甜蜜地说:“真乖,我就喜欢乖乖的小蛇。”
玛戈进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忍不住暗暗咋舌,还是第一次看见女王对人或动物这么亲密。
她以前以为女王养了一屋子的幼虫,是因为相较于毛茸茸的小狗小猫,她更倾心于花纹艳丽的蝴蝶和爬虫。
谁知,女王的确对蝴蝶有一种特别的偏爱——当那些胀鼓鼓的幼虫化茧为蝶后,她就亲手把它们钉在了玻璃盘子里,挂在了卧室的墙上,每晚都会兴致勃勃地欣赏一番。
这蛇不知道给女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和女王这样亲近。
玛戈把装着洗漱用品的托盘放在桌上,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滩凝固的鲜血,和一把沾血的匕首,吓了一大跳:“主人,您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是一个笨贼的。”艾丝黛拉简单地描述了一遍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