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天帝再怎么怪罪卫烛,不也没立马就把那监视人的仙君派下来么?狐族先行找上天庭,却又赶在天庭来之前来问罪,天帝接下来乐不乐意管这事都另说了。
涂山律果然被戳了心窝子,“你!”气急一声,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仗着卫烛宠爱便敢对他如此说话!
涂山氏族当中一族人发话道:“不论如何,此事如何定夺都该由阎君决定,你一女子,休要妄言!”说完他便看向卫烛,欲求得一句解释。
卫烛此时却是想,方才他已经说了听王幼宜的意思,这群狐狸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费脑筋。
于是带了些不耐道:“本王认为她言之有理。”
涂山律快被这对狗男女气死了!可音儿的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他只能压下怒气,尽量商量道:“音儿确实顽皮,扰乱了人间太平,可罪不至贬为原形,如今她的修为尽废,已得到惩罚,你我各退一步,放了音儿,我族也不找冥界麻烦,如何?”
他到了冥界以后才发现阎王是西海龙太子,之前再多的嚣张气焰都被一盆冷水泼灭了。涂山氏族在妖界名声再大,也不可与龙族相比,若他今日敢在殿前放肆,明日西海龙族便能将涂山夷为平地,届时他便成了涂山的大罪人,谁还愿意理会他?
涂山律憋闷不已,堂堂一族之长,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真真憋屈!
涂山律认为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大的让步,可王幼宜完全不这么认为。
这老狐狸的话怎么她都听的不得劲。
什么罪不至贬为原形?什么叫各退一步?什么叫狐族不找冥界麻烦?可笑至极!赎人的是他们,抠搜的也是他们,王幼宜嗤笑一声:“山鸡就是山鸡,还是学会了倒打一耙的山鸡。”
不把人命当命已是过分,竟还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将涂山音带走,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幼宜传音给卫烛道:“我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卫烛赞同:“嗯。”
这边两人坐着,还有闲情逸致喝茶,殿前站着的涂山氏族人脸色黑成了锅底,恨不得手撕了二人。
涂山律怎会不懂王幼宜的意思,思索再三,扯出一张黄纸,沉着脸在上面舞了一行行字出来,抬手将黄纸送至卫烛面前,极不情愿道:“老夫已将赎金列下,放人罢。”
卫烛看也不看,顺手拿给王幼宜过目,“你看合适与否。”
王幼宜双手接过,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
灵石上千,地界一方,涂山特有的灵草种子百株。
她撇撇嘴,“你们狐族的公主就值这么点?”
涂山律吹胡子瞪眼:“你还想怎样!”
“罢了。”王幼宜很没兴致地摆摆手,“就当是卖你们狐族一个人情了,按你写的东西送来吧,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别妄想老娘提前放人。”
狐族几人瞪眼,她竟然还好意思说卖他们人情?无耻!属实无耻!
涂山律担心王幼宜反悔,立即捏了信传往族内。不一会儿殿前就出现了一个传送阵,旋涡一阵嗡鸣后,地契、灵石,灵草种子便从中蹦了出来。
涂山音失去灵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她还处于昏迷当中,被长风抱来了阎罗殿,涂山律几乎是像夺一般将她抱了过去,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她雪白的毛发,“音儿啊……”
涂山音自幼丧父丧母,一直是身为爷爷的涂山律将她带大。如今涂山律亲眼见到她这副模样,比听到她遇害的消息还要更难受百倍。
涂山律眼中狠厉一闪而过,他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狐族讨回了人便匆忙离开了。
王幼宜对长风勾了勾手指,长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王幼宜道:“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解决的太容易了些,你和你主子,究竟是龙族里什么人?”
长风为难道:“这……”主子是让说还是不让说啊。
卫烛仿若没听到王幼宜发问,顾自喝茶,一言不发。
王幼宜道:“我听闻龙族分布在东西两大海域,在人间之时卫烛使了炎术,你们应当属西海龙族吧?”
西海一族都是炎龙,她应当是没猜错的。
长风答道:“是。”
王幼宜道:“涂山律乃王族之人,他对你们有所忌惮,所以你们也是王族之人。”
长风硬着头皮道:“……是。”
“啧啧啧。”王幼宜摇摇头,看向卫烛,“不得了啊不得了,我冥界竟来了如此一尊大佛,我就想不通了,你好好地放着仙君不当,跑来我冥界凑什么热闹?”
卫烛终于开口:“是天帝旨意,无法违抗。”
王幼宜撇撇嘴,“仙家众多,为何要派你下界?不怕惹怒了龙族吗?”
卫烛道:“天帝疑我有夺权之嫌,便将我贬至此。”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好像被天界帝君怀疑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无法影响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