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幽萝夫人回头,看着秦慕澜一脸担心,“我用清幽乐抹去了凝夕的记忆,她自然是记不得林水寒的。”
“那又是为何?”
“恐怕,是心里念想太深了。”幽萝夫人垂眸感叹,“我原以为,孩童时代的情谊,都是短暂的,长大之后便会自然而然的忘记,可看到凝夕和林水寒,我才知道,原来有时候孩子们的情谊,是最深刻的。”
“那现在怎么办?林水寒和少宫主是旧识,他知道少宫主在北蛮生活的一些事情,如果少宫主去问他而他又据实已告,恐怕到时,夫人便再也没有理由跟少宫主解释了。”
“无妨,想必林水寒并不知道当初的凝夕是灭合宫的少宫主,他自始至终介意的,不过是他们从形影不离的朋友一夕之间变成了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再说了,林水寒那孩子摇摆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别说,他能和凝夕解释清楚了。”
幽萝夫人一脸笃定,倒是让秦慕澜很吃惊,他又道:“夫人有所不知,少宫主在北蛮生活之时那个林水寒可是她在外唯一的朋友,两人如胶似漆如影随形,而且少宫主也十分护着林水寒,就算是在宫主面前,她也经常提起他,况且那木环……夫人又该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呢?”
“此事你便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处理,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凝夕想起过往的一切,功亏一篑的,也不会让林水寒跟她提及任何在北蛮发生的事情。”
幽萝夫人这样说,想必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秦慕澜也不再说什么了,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还没等他转身离开,幽萝夫人又道:“回去告诉白念宸,让他不用担心凝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自会处理。”
“好。”话音未落,幽萝夫人身后闪过一阵清风,再回眸,人已消失不见。
秦慕澜离开绛纱阁之后,就来到了平日里苏卿所在的城外那片树林里,不出所料,苏卿果然在那,此时此刻的他,正躺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秦慕澜走过去,抬头仰望着他,道:“事情都已安排妥当?”
苏卿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嗯,待明日渡笙镜出现之时,便立刻动手。”
“幽扬曲的血鬼,抓到了?”
“小事一桩。”
“那就好,明日,南空浅和渡笙镜交给你,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秦慕澜说罢就转身,苏卿又道:“血鬼容易失控,你最好是有十足把握能控制他,否则明天一旦失控,坏了大事,要想夺取渡笙镜,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秦慕澜脚步一顿,嘴角一勾然后就离开了,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苏卿才缓缓睁开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天空,心里忽然涌上了一丝不安,林水寒……想必应该也在南家吧!
明天不光要带走南空浅和渡笙镜,而且,还要连他身上的魔石,也一并带走才行!不然,等被那些正派弟子发现,那他就麻烦了!
——
第二天,万众瞩目的南家家宴终于来临!
宴会举行在城主府专门会客的怀龙阁之内,阁中灯笼高高挂起,光芒耀目,城主府内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城主府里面座无虚席,大家都在兴奋的聊天喝茶,有些是江陵城中的大户,有些是南凤竹特地请来的客人,有些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其他的,那就是一些受邀而来的普通人罢了。
玄真阁此次来了五位男弟子,全部都是一袭藏蓝色长衫,头发用白色缎带高高束起,飘带随风而飞,每个少年英俊挺拔,站姿如松;望天门也来了五位弟子,和玄真阁的弟子同席而坐,他们穿着各自的便装,可是却依旧掩饰不住眉宇之间那种自信的少年英气,他们所占一席,反倒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流心谷派来赴宴的弟子比较少,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她们神情凝重,不苟言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而颖月派来了四个女弟子,一袭淡淡粉色罗裙,配上轻轻挽起的发髻,看上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大家齐聚一堂,气氛十分热闹,就好像此时来参加南家之宴,就只是来吃吃喝喝一样,大家都在自己的位子上不亦乐乎,只有少数的正派弟子,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事情忧心不已,其中就包括了萧远。
之前南凤竹就跟他说过,灭合宫的弟子已经在东尘出现,不然,林水寒也不会为了救南空浅而被棱锥刺伤,今日南家宴会如此隆重,人多眼杂,说不定灭合宫的人就已经混在了这些人之中,静待时机。
看来今天,势必又要和灭合宫的人在这怀龙阁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日光高悬,暖风拂面,罗沐漓携一袭碧罗青纱,踏着轻盈愉快的步伐来到了城主府,身边的鸾素丫头依旧一袭粉色罗裙,青粉相称,犹如春日绿意繁花,夺人目光。
罗沐漓在茫茫人群里搜索林水寒的身影,可是除了麒麟门的其他弟子以外,她并没有看到他,想去问萧远,但是又觉得自己冒然前去打扰有些不妥,于是便想去找南空浅,不出意料的话,林水寒肯定和他在一起。
果然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