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然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我能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
“我想喝你泡的茶了,能再让我尝尝?”
北挽熹薇单手捂住唇瓣,从他怀里站起身,难过地离开房间。
她离开后,博然黑色的眸子变得深谙……
窗帘被微风吹得飘起,博然跪在地面,白色布条系在额头,拿起一把军刀拔出。
剑鞘被咬在口中,他双手拿着军刀对着自己的腹部,缓缓闭上眼睛用力刺入
干净的地面上开出娇艳欲滴的花纹……
男人沉重的身子倒在地上,深沉的眸子泌出眼泪,英俊的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释然和痛苦。
“熹妹,这一世,终究还是我负了你,下一世……我把所有感情还给你……”
房间里很静,只能依稀听到微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声,男人沙哑地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窗帘被风吹得犹如空中与君诀别的舞女,摇曳生姿地抖动着舞裙……
脚步猛然停下,北挽熹薇震惊地抬起头,手里端着的托盘滑落,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一颗颗雨水洒落下来……
刚泡好的茶水溅到她的裙摆,她难受地捂住胸口,跪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压抑着情绪不哭不闹,北挽君怕她憋出病就安排她去联军学习战役。
心像是窒息了一样,疼得她嘴唇发白……
北挽熹薇抬起头双拳紧握,痛苦地仰天长叫:“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负责值班的护卫闻声赶来,看到她哭晕倒在地上,雨水淋湿了她全身……
一辆加长款房车飞速行驶在路边,宽敞的单身床上趴着脸色苍白的女人,她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着被单隐忍着疼痛。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深棕色的短发被汗水浸湿,棕色的浓眉紧皱,戴着的白色皮手套沾满了女人的鲜血……
“她太疼了,给她打麻药!”南黎川低沉的嗓音充满焦急,抬起脸冲旁边的士兵吩咐。
“上将,麻药没有了……”
他们的集中营在北挽少帝他们那边,随行的医生也在那,可是以现在的距离与他们太过遥远,过去明显时间不够。
司徒少羽后背被长剑划出一条很深的豁口,不及时处理恐怕性命危在旦夕……
“不如这样吧,上将还是帮司徒小姐缝制伤口要好?”
南黎川如玻璃球一样透明的棕色眼睛暗了一下,看到手上沾满了她流出的鲜血,心脏有些收紧……
“去拿针线来。”
“还好这医药箱里存放得有急救针线。”士兵把针线找好放在旁边。
“有酒?”
“有……”士兵从身上摸出一个军用酒壶,“只有这么一点了。”
南黎川伸手接过,浓眉微皱起:“你先出去。”
“是……”
士兵走后,他低沉着嗓音俯下身对司徒少羽道:“皎皎,不管你现在有多不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请你抛下那些旧愿。”
司徒少羽疼得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攥着床单,额头泌出大颗的汗水,长睫毛瞌着……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等她回答,南黎川一口灌下辛辣的酒水,然后吐撒在她后背的伤口处
疼得司徒少羽微抬起身,痛苦地叫出声……
“我现在帮你把伤口缝起来,过程会很疼,你忍一忍。”
语罢,南黎川把针在火舌上来回烧热,深吸一口气刺入她的皮肤……
“嗯呜”
司徒少羽疼得轻声呼喊,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到她睫毛处,闪烁着晶莹的水珠,双肩颤抖着……
她从小命运就不好,做杀手这些年受过的伤多得难以计算,可唯独这次……她疼得仿佛回到那个被鲜血染红的黄昏。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她一生中最值得守护的时光……
十五年前。
突如其来的外来侵略者摧毁了英国一处安静祥和的小镇……
静谧的胡同里传来清澈的脚步声,少女白皙的脚掌匆忙地拍打在光滑的地面,墨绿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奔跑轻轻飘荡起来。
“在哪!快点,把她追回来!”
急促的男音响起,少女稚嫩的小脸转过,看到身后几个身材魁梧的异妆男人往这边追来。
她惊吓得犹如受惊的小鹿,双手提起裙摆拼命地往前跑……
甩开那些拿刀的魁梧男,少女躲在杂乱的废品堆里,看到经过的小镇平民被活生生打死……
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天边的夕阳也跟着变得通红。
少女双手紧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待那些人彻底离开后她才不顾自己身上被划破多少伤口,拼了命地往旁边的森林里跑
……
茂密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