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开门入屋,放眼望去,见到季冬梅正端坐床沿旁,掬水梳洗。他关切道:「身子有好一些了吗?」
季冬梅点头道:「昨晚睡了一觉,好多了。」季冬梅俏目流转,轻笑道:「瞧凌爷容光焕发,神采飞扬,莫非昨晚在泉夫人房中留宿?」
凌胤云苦笑道:「的确如此,不过仅是同床共眠,并无非礼之举。」
季冬梅俏脸仰起,嫣然一笑,道:「其实凌爷不用解释,凌爷要跟何人睡,又或是不愿回房睡,都是凌爷的自由。」
凌胤云走上前来,环住她的腰,捏了捏她鼻子,笑道:「你呀,说话带刺,看来是真的没大碍了。对了,我有事拜託你。」
季冬梅梳着鬓发,淡然道:「原是有事相求,难怪凌爷肯回来了。」
凌胤云轻叹口气,道:「既然你不肯帮,那便算了。」
季冬梅娇嗔道:「凌爷不能说出安慰的话,来哄哄人家吗?」
凌胤云耸了耸肩,道:「你呀,机伶到不行,我就算说话哄你,你怎会被骗?」
季冬梅莞尔一笑,道:「女人家,总是喜欢男人说甜言蜜语,不是吗?」凌胤云露出苦笑,将交欢散取出来,问道:「据说这是交欢散,你帮我瞧瞧。」
季冬梅白他一眼,故作含羞道:「凌爷,你在女人家面前,取出这东西,是否在暗示什么事?」
凌胤云暗自叫苦,虽说相识不到几日,但季冬梅一有机会,就会乘机调侃他,这点让他大吃不消。凌胤云忍不住道:「我想先听听正事。」
季冬梅见他严肃,抿嘴轻笑,道:「好了,不逗弄凌爷了。」她接过药瓶,用手轻搧,闻了半晌,道:「这的确是交欢散,凌爷从何处得来?」
凌胤云将药瓶收回,把昨晚祈远之事,又说了一遍。季冬梅听闻祈远要用来对付祈泉,脸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凌胤云道:「我打算用这东西,让他身败名裂,你可知其药效吗?」
季冬梅正容道:「倘若给我些许药物,我可以搀和在其中,控制药效和时间。」
凌胤云眼睛一亮,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
季冬梅媚眼如丝,秋波闪动,道:「我替凌爷解了一个结,不知凌爷是否肯赏些奖励呢?」她话犹未了,娇躯轻挪,将滑嫩俏脸凑上去。
凌胤云笑了笑,抬起她下顎,一口吻上去。季冬梅原本要让他亲脸,孰料他竟不按牌理出牌,让她顿时有些错愕。两人相吻一番,季冬梅搂着他脖子,瘫软无力,片刻之后,凌胤云才退开,让她伏在怀中。
季冬梅捉弄道:「凌爷把自己的吻当奖励,会否有些太自大了?」
凌胤云哈哈一笑,色授魂与,道:「那好,待我官俸下来,我再给你钱,这总行了吧?」
季冬梅搂着他脖子,笑道:「那我两样均要。」
凌胤云拧了她稚嫩脸蛋一把,站起身来,道:「我要去外头晃晃,顺带想一下要怎么处置殷修,你待在这儿多歇息吧!」
季冬梅摇摇头,徐徐起身,道:「若祈远再来打扰,凌爷捨得吗?」
凌胤云道:「好吧,那你跟我出去好了。」稍作梳洗,两人便走出客房。甫至一处凉亭,正要坐下歇息,只见殷修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殷修面色铁青,道:「二哥,出事了,你还记得那个被抓起来的杜文吗?他昨晚死在牢房里。」
凌胤云惊道:「是什么人干的?」
殷修喘了口气,皱眉道:「据说是毒死的。虽然守卫声称没人闯入,但我瞧那尸体,死状悽惨,绝不可能自杀。」
凌胤云问道:「为何不可能是自杀?」
殷修挥了挥手,道:「倘若要服毒自尽,至少也选个迅速的毒。我看他死状,死前肯定经过一番挣扎抽搐,导致全身被抓烂。再者,若他真要自杀,他何必等到现在。」
凌胤云闻言,甚觉有理,思索片刻,道:「没有人闯入吗?」
殷修冷然道:「守卫是这么说,但我怀疑他们说谎。这事我会继续调查,二哥还请放心。」
凌胤云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本来想用他当作反间计,可人既已死,那也无可奈何了。」
殷修正色道:「不光如此,昨晚伍副将也遭袭了。」
凌胤云讶然道:「他没事吧?」
殷修道:「还好,他昨晚没喝个烂醉。据他所言,是有几个刺客闯入,他本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无奈对方撒毒粉,他不敢贸然追去,才让他们逃掉。」
凌胤云沉下面色,道:「能在这来去自如,看来只有可能是里面的人。」
殷修点头道:「伍副将也这么认为。」
凌胤云仰天一望,不禁皱眉,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前方茫不可测,等待他的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