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此时此刻,看着他忧郁的棕色眼睛不是一个好主意。她看着河水和远处的海港。渡轮仍在航行,但河上大部分是私人船或货船。她常常来这里坐着看运河与船只。她曾经被迫住在地下,深藏在中西部的树林中,和她疯狂的母亲还有一帮狂热右翼分子一起。正因为如此,帕米也对河流和海洋产生了迷恋。它们是开放的、自由的,可以永不停息地流淌。这让她觉得安心。
“我没能和你坦诚相待,我知道。但是,我和妻子的关系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性关系了。”
在这样的时刻,这个男人说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个吗?帕米想着。她甚至没有考虑到性,只是想到他已经结婚罢了。
他继续说:“我本不想爱上你,本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但是你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你点燃了我生命中的一些东西。当然,你非常漂亮。但是你,哦,你就像惠特曼一样。打破传统,优美。你就是一首诗。”
“你有孩子。”帕米脱口而出。
他犹豫了一下。“确实,但是你会喜欢他们的。约翰八岁了,琪娅拉在上中学,十一岁。他们是非常好的孩子。这也是玛丽和我还在一起的唯一原因。”
所以她叫玛丽。她还在想呢。
他握紧了她的手。“帕米,我不能失去你。”
她靠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与他手臂相碰的舒适,闻着他身上干净、令人愉悦的香水味,不想关心到底是谁给他买的。她想:他大概迟早是要告诉我的。
“我本想在一个星期以后告诉你,我发誓。我还没鼓足勇气。”她发现他的手在颤抖。“我看到孩子们的脸,就想,我不能把这个家拆散。然后你来到了我的生活里。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我孤独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假期呢?”她问,“感恩节和圣诞节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我也许能逃开其中一个节日,至少是当天的一部分时间。我们只需要提前计划一下。”斯图尔特低下了头,“但是,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能耐心等待,我们可以做到的。”
她回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某个晚上。一个秘密的夜晚,没有任何人知道,在阿米莉亚·萨克斯的联排别墅里。当时她住在林肯·莱姆那里,而帕米和斯图尔特去了她家,只有他们自己。那一晚非常不可思议,她希望今后的每天晚上都能像那晚一样。
她抓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低声说:“我不能没有你。”
他从座椅上靠得更近了一些,他们彼此碰触的每一寸都让她感到宽慰。她曾为此写了一首诗,关于他的,描述他们之间的吸引力是如何不可避免,就像是宇宙中基本的作用力。
帕米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对你隐瞒什么。但是,求求你……我必须要能见到你。”
她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些在其他人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真蠢。
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比。
就像是用温水冲洗伤口,冲淡了苦痛。
帕米和母亲在一起逃亡的时候,周围随时都有认为出手打女人是“为了她们好”的男人,他们从不与妻子或子女多说一句话,除了要教训他们或者让他们闭嘴的时候。
斯图尔特和那些怪物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低声说:“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可以的,我向你保证。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见面……嘿,我有个主意。我知道你想去旅行,下个月蒙特利尔有个诗歌研讨会。我带你飞过去,给你订一个房间。你可以去参加会议上的各个课题,晚上我们可以自由地在一起。”
“我爱你。”她靠近他的脸,“我理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的。”
他紧紧地抱住她,吻着她的脖子。“帕米,我真的——”
而就在此时,她退了回来,双手抓住书包,抱在胸前作为屏障。“但是,不,斯图尔特。”
“什么?”
帕米的心脏现在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当你离婚时,你可以再打电话给我,我们到时候再见。但在此之前,不。我不会再见你了。”
阿米莉亚·萨克斯在这样的时刻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她能像帕米一样有自制力,不哭出来吗?阿米莉亚做不到,没门儿。
她在脸上堆起一个微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疼痛。原本温暖的情绪被孤独和恐慌扼杀,瞬间化为冰冷的碎片。
“但是,帕米,你是我的一切。”
“可你是我的什么呢,斯图亚特?你不是我的一切,而我不愿意接受少于一切。”稳住声线,她告诉自己,“如果你离婚,我会和你在一起……你会吗?”
他诱人的眼睛看过来,耳语道:“会的。”
“现在吗?”
“现在还不能,情况有些复杂。”
“不,斯图尔特。这真的,真的很简单。”她站了起来,“我不会再见你,希望你今后生活愉快。”她迅速跑开,朝不远处阿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