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从令人钦佩的勇敢“数据库”里得到了信息。我获得了比性高潮还要美妙的满足感,问出了所有追查我的人的名字,还问出了他们查案的方式。我的收藏完成了。
有些信息尤为发人深省。比如,“莱姆”这个名字。我现在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落入今天的窘境。
我的士兵们很快就会出发,进军波兰,进军莱姆的土地……
而且,正如我所希望的,我又添了一件藏品。顺便说一句,它现在是我的最爱之一。我应该等回到衣柜再去享受,但我无法抗拒。我掏出磁带录音机,然后按下回播键。
发生了一个令人愉快的巧合:录音带播放的恰好是马洛伊警监尖叫的高潮片段。这甚至让我不寒而栗。
他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他的喉咙依然因为绞索而疼痛不已,从内到外都很煎熬。但是嘴里的刺痛更甚,因为太干了。
亚瑟·莱姆看了看四周。病房昏暗,没有窗户。哦,他是在“墓地”的一间医务牢房里。和他原来的那间牢房,还有那个差点害死他的活动厅没什么区别。
一名男护士,也可能是警卫走进房间,检查了他旁边的空床,写了什么东西。
“对不起。”亚瑟粗声说,“可以叫医生过来吗?”
那名男子看向他。是一个大块头黑人。亚瑟瞬间感到一阵恐慌,以为是安特伍·约翰逊偷了医院的制服,悄悄溜进来解决未竟之事……
但是,不,那是别的人。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仍旧冷漠,看向亚瑟·莱姆的时间比扫过地板上污渍的时间长不了多少。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亚瑟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然后,门又开了,他看了看,吃了一惊,另一名病人被带了进来。他应该是刚刚割了阑尾。手术结束了,他正在恢复。看护让他上床,并递给他一只玻璃杯。“别喝下去,漱口然后吐出来。”
但那名男子喝了。
“不是,我告诉你了——”
然后他吐了。
“他妈的。”护工朝他扔了一大把纸巾就离开了。
亚瑟的病友睡着了,手上抓着纸巾。
就在那时,亚瑟从门上的窗子向外看去。
有两个人站在外面,一个拉美人,另一个是黑人。后者眯起眼睛,盯着他看,然后低声跟另一个人嘀咕起来,另一个也抬头朝他看了一眼。
两人的姿势和表情说明他们的兴趣不是源自单纯的好奇心,他们是在看被瘾君子米克救起的牢犯。
不,他们是想记住他的脸。为什么?
难道他们也想杀死他吗?
亚瑟又感到了一阵恐慌。也许自己被他们成功干掉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他闭上眼睛,但又忽然想到他不应该睡觉。他不敢。他们会在他睡着以后行动。他们会在他闭上眼的时候行动。只要他不是每时每刻都集中精神注意周围的每一个人,他就必死无疑。
他彻底绝望了。朱迪曾说过,林肯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些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亚瑟也无从判断林肯是单纯的乐观,还是发现了一些具体的证据。他痛恨这种暧昧不明的希望。在和朱迪谈话之前,亚瑟已经完全接受了悲惨的命运,以及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我这是在帮你,兄弟。他妈的,不出两个月,你也会亲自动手的……放松些,放弃吧……
但是现在,当他意识到自由是可能实现的,原本的自暴自弃变成了恐慌。他看到了希望,却发现希望是可以被夺走的。
他的心脏又开始猛跳。
他抓住呼叫按钮。按了一次,又按了一次。
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一双眼睛出现在窗外。但那不是医生的眼睛。是他以前见过的囚犯之一吗?他看不出来。那个男人直勾勾地朝他看过来。
他努力控制住如电流般顺着脊柱游走的恐惧,再次按下呼叫按钮,但是这一次没有把手拿开。
还是没有反应。
窗口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