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留意新闻,现在有这么多获取信息的方式,可是我完全没听说红头发警察在布鲁克林被联邦特工误杀的消息。
但至少他们在害怕。
现在,他们会开始忐忑不安。
那就好。凭什么只有我要忍受这种不安?
我边走边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这可不好,这实在是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他们似乎确切地知道我在做什么,还有我的受害者都是谁。
知道我正在前往德莱昂6832家的路上,时间也刚刚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整理了所有数据,重新排列、分析。不,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先别放弃,再好好想想。
我没有足够的数据。如果没有足够的数据,怎么能得出结论?怎么可能呢?
啊,慢下来,慢下来,我告诉自己。当十六位数们惊慌失措的时候,他们到处都会留下信息痕迹,至少对那些聪明人来说,都可以用作推理的线索。
城市的街道暗淡无光,周日不再美丽。这是丑陋的一天,完全被毁了。阳光污浊刺眼。这个城市很冷漠,棱角分明。十六位数们在嘲讽我,刻薄而虚伪。
我恨他们!
但是,要保持低调,装作很享受这一天。
最重要的是——要思考、要分析。电脑在面临问题时,是如何对数据进行分析的?
现在,思考。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一个街区、两个街区、三个街区,四个……
没有答案。只有结论:他们非常厉害。还有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是谁?也许——
我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天哪,不要……我停下来,在背包里翻动。不,不,不,它不见了!那张便利贴,粘在证据袋上,在扔掉袋子之前我忘了把它取下来。我最喜欢的十六位号码的地址:3694-8938-5330-2498,我的宠物——罗伯特·约根森医生。我刚刚才发现他逃到了哪里,试图藏匿自己的行踪,我把地址记在了一张便利贴上。我为自己没有把地址背下来感到气愤无比,我现在又把便利贴扔掉了。
我恨自己,恨这一切。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想哭,想大声尖叫。
我的罗伯特3694!两年以来,他一直是我的小白鼠,我的人体试验。公共记录、身份盗用、信用卡……
但是,最重要的是,摧毁他给我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快乐。那是性高潮一般的巅峰体验,难以用言语形容,像吸了海洛因一样。找到一个拥有完全正常的、幸福家庭的人,一个有良心、有爱心的医生,然后摧毁他。
好吧,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我不得不假设有人发现了那张字条,并给他打了电话。他肯定会逃跑……而我必须得放手。
今天有人从我手里把我的东西抢走了。我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那种火烧火燎的痛苦,那种盲目的恐慌,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知道自己随时会撞上坚实的地面,但是暂时还……没……有。
我在羊群里跌跌撞撞,这些十六位数在休息日漫游,而我的幸福却被破坏,平静被摧毁。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仍带着无害的好奇和欲望看向众人,但现在我只想向某个人发起攻击,像削番茄皮一般将他苍白的肉削下来,用我八十九把刀中的一把。
那把十九世纪后期库洛斯兄弟做的刀就不错。超长的刀刃,纤细的牡鹿角手柄,是我藏品中的骄傲。
“证据,梅尔。让我们仔细看看。”
莱姆指的是在德莱昂·威廉姆斯家旁的垃圾桶里收集到的证据。
“有指纹吗?”
库柏检查的第一项是塑料袋上的指纹。袋子里装的是五二二准备栽赃陷害用的证据,里面有一些血迹仍未干透的纸巾。但是塑料袋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这非常令人失望,因为塑料袋通常是保存指纹的最好媒介。留在塑料袋上的指纹往往是显性指纹,而非隐性,不需要任何特殊的化学物质或照明来观察。库柏的发现表明,嫌犯戴着棉手套。有经验的犯罪分子比起乳胶手套会更偏爱棉手套,因为棉手套可以完美地隐蔽他们的指纹。
利用各种喷雾剂和光源,库柏把袋子里的其他证据都查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
莱姆意识到,这个案子同其他可能出自五二二之手的案子都不太一样,原因在于这个案子中会有两类证据。首先是虚假证据,凶手打算用来栽赃陷害德莱昂·威廉姆斯的。他自然会确保假证据没有一样能指向自己。其次是他无意之间留下的真证据——比如他们发现的烟草和娃娃的头发。
带血的纸巾和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是第一类证据,是凶手打算在替罪羊那里留下来栽赃用的。同样地,胶带也属于这一类,是凶手想要顺手放进威廉姆斯的车库或汽车里的。所以这条胶带和勒死米拉·韦恩伯格的一定会匹配无疑。而且他会十分小心,不让胶带上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
还有一只十三码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