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托梅尔说。
露西看着萨克斯。“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带他们去洗澡。”她回答。
卡尔波笑了出来。萨克斯说:“我们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露西转身对这些男人说:“这里是犯罪现场,你们这些人最好离远一点。”她指着地上的来复枪,“想打猎就到别的地方去吧。”
“哦,就像狩猎季节那样吗?”奥萨里安挖苦地问,等待露西对他的蠢话做出评论。
“那就在你把目前已经一团糟的生活搞得更混乱之前,回镇上去吧。”
这几个男人捡起来复枪。卡尔波低头在奥萨里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样子极为气愤。奥萨里安耸了耸肩,露出笑容。一开始,萨克斯还以为卡尔波要去揍他,但后来这高个子平静下来,转身对露西说:“你找到玛丽·贝斯了吗?”
“还没有。但我们抓到了加勒特,他一定会招供的。”
卡尔波说:“虽然我们很想得到赏金,不过还是很高兴他被抓住了。那小子很麻烦。”
等他们都走了,萨克斯才问:“你在磨坊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我是过来帮你找船的。”
她们继续走在通往溪边的小路上,过了一会儿,萨克斯开口说:“我忘了一件事。我们应该派人回到第一个蜂窝陷阱那里,杀掉黄蜂再填平坑洞。”
“哦,吉姆已经叫特瑞·威廉警员带杀虫剂和铲子去了,但那里没有黄蜂,那个蜂窝是空的。”
“空的?”
“没错。”
所以那个陷阱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想拖延他们的速度而已。萨克斯此时才想到,那个氨水瓶也不是用来伤害他们的。加勒特可以把机关设成把氨水浇在追踪者身上弄瞎他们,但他却把瓶子放在路边一块小石头上。如果他们没看到钓线而触动机关,那个瓶子就会掉到路边十英尺深的石堆上,散发的气味足以警告加勒特,却不足以伤害到任何人。
她再次想起加勒特那双圆睁、充满恐惧的眼睛。
我很害怕,叫他住手!
萨克斯似乎听到露西在问她话。
“对不起?”
露西说:“你在哪儿学会用这个东西——那把弹簧刀?”
“野地训练。”
“野地?在哪儿?”
“在一个叫布鲁克林区的地方。”萨克斯回答。
等待。
玛丽·贝斯·麦康奈尔站在泥污的窗户旁,因囚禁地室里的热气和如针扎般的干渴而感到焦躁眩晕。在整间屋子里,她找不到半滴可以喝的东西。从木屋后窗看出去,越过黄蜂窝,她看见户外的垃圾堆中有几个空矿泉水瓶。这些瓶子像在嘲弄她,让她更加觉得焦渴难当。她知道在这样闷热的环境下,不喝水绝对无法维持两天。
你在哪里?在哪里?她默默地对传教士说。
那里好像真的有人——不是她在绝望、渴得发狂的幻想中创造出的人物。
她靠在小屋发烫的墙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晕倒过。她试着吞咽几下,但嘴里没有一点水分。围绕在她脸部周围的空气就像木头一样灼热,令人窒息。
接着,她又愤怒地想:啊,加勒特……我知道你是个麻烦人物。她想起一句老话:好人没好报。
我不应该救他的……但那时我怎能不帮忙?怎能不把他从那些高中男生手中救出来?她想起去年的那件事,那时加勒特昏倒在枫叶街上,旁边围着四个高中男生。其中有个高大、轻浮的男生,是比利·斯泰尔足球队的朋友,他拉开盖斯牌牛仔裤的拉链,掏出生殖器,想在加勒特身上撒尿。她冲过去痛骂他们,还抢了其中一个男生的手机打电话替加勒特叫救护车。
我就应该这么做,毫无疑问。
但是,一旦我救了他,我就变成他的……
在那次事件后,一开始玛丽·贝斯还觉得有趣,因为加勒特就像个害羞的仰慕者,总是追随在她身后。他还会打电话到她家告诉她他刚听到的一些新闻,或送她一点小礼物(但这些礼物是:关在小笼子里的油亮闪耀的绿金龟、拙劣的蜘蛛和蜈蚣素描、用绳子绑起的蜻蜓——还是活的!)。
后来,她发现他接近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她曾在深夜下车回家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着她,看见她位于黑水码头的房屋附近的林木间有人影闪现,听见他以尖细、奇异的声音喃喃说着一些她无法分辨的话语,自言自语地或说或唱。有次他在大街上遇到她,便一直跟来,跟了很长时间,使她感觉更为紧张。他打量她的胸部、双腿和头发,眼神中包含了羞怯和渴望。
“玛丽·贝斯、玛丽·贝斯……你知道吗,假如有一张蜘蛛网像地球这么大,它的重量还不到一盎司……嗨,玛丽·贝斯,你知道蜘蛛丝的强度超过钢铁五倍吗?知道它的弹性远胜过尼龙吗?有些蜘蛛网真的很酷,就像吊床一样,飞虫只要躺进去就永远都不会醒来。”
(她早该注意的,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