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胖的女人走进了一家小咖啡馆,穿着黑色大衣,短发,下身一条牛仔裤,和她在电话里描述的形象一致。萨克斯在咖啡馆里面的座位上冲来人挥了挥手。
这个女人就是格尔蒂,圣詹姆斯酒吧的另一个酒保。她在上班的路上接到萨克斯的电话后,同意在上班之前与萨克斯见面。
店内的墙上写着禁止吸烟的标语,但格尔蒂依旧点燃了一支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旁若无人地抽着。咖啡馆的工作人员对此也视若无睹。萨克斯想,这也许就是餐饮界的专业礼仪吧。
格尔蒂眯着眼睛看了看萨克斯的身份证明。
“索尼娅说你有些问题要问,但没说是什么问题。”她的声音低沉又粗哑。
萨克斯觉得,索尼娅肯定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格尔蒂了,但既然她这样说,萨克斯也就装作不知道,又对她说了一遍相关的细节——只是一些她需要知道的事情——然后,萨克斯拿出了本·克莱里的照片说道:“他自杀了。”格尔蒂的眼里没有丝毫意外之色。“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死亡。”
“我见过他,有那么两三次吧。”格尔蒂看着咖啡馆里黑板上的菜单,说道,“我本可以在圣詹姆斯吃免费晚餐的,但是因为和你在这儿见面,我大概是吃不上饭了。”
“我请你吃点东西,怎么样?”
格尔蒂挥手叫过来一个女侍者,点了餐。
“您有什么需要吗?”侍者转向萨克斯,问道。
“你们这里有花草茶吗?”
“如果立顿算是花草茶的话,那我们有。”
“那就来一杯吧。”
“吃的东西呢?”
“不用了,谢谢。”
格尔蒂看着警探纤瘦的身材,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然后问道:“那个自杀的男人——他有家人吗?”
“对,有家人。”
“真可怜,他叫什么名字?”
格尔蒂问出的问题让萨克斯明白,她无法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显然,她和索尼娅一样,都帮不上什么忙。她只记得在过去的三个月中,每个月都会见到他来一次。她也说曾见过克莱里与后屋中的警察们混在一起,但是并不确定。“酒吧工作很忙的,你知道吧。”
这要看你对“忙”的定义是什么了,萨克斯想。“那些警察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分局的那些警察吗?有啊,认识几个。”
格尔蒂点的饮料送上来了,她说了几个警察的名字和外貌特征。但她不知道任何人的姓氏。“他们中有些人还行,有些人就很烂,但世界不就是这样吗?……这个人,”格尔蒂用下巴指了一下克莱里的照片,“我记得他从来都不怎么笑,一直四处看,回过头看着窗外,看上去有些紧张。”女人往咖啡里倒了奶油和糖。
“索尼娅说,他最后那次去酒吧,在里面和人吵架了,你别的时候见过他和人吵架吗?”
“没见过。”格尔蒂大声嘬了一口咖啡,“我在的时候可没见到过。”
“你见过他吸毒吗?”
“没有。”
毫无进展,萨克斯想。这条线索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
女酒保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对着天花板吞云吐雾。她眯眼看着萨克斯,涂着亮红色口红的嘴唇左右咧开,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你为什么会对这人的事感兴趣?”
“例行公事罢了。”
格尔蒂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神情,最后说:“两个男人进了圣詹姆斯酒吧,没过多久,他们都死了,这也算是例行公事,是吧?”
“两个?”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猜你也不知道,不然你一开始就会说的。”
“跟我说说。”
格尔蒂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张望。萨克斯一时间怀疑是否有人跟踪、监视她。但后来她才发现,格尔蒂不过是看着送上来的汉堡和炸薯条,目光追随它们到自己的桌子上。
“有劳了,亲爱的。”格尔蒂粗声道谢,然后目光转回到萨克斯身上,“萨科斯奇。弗兰克·萨科斯奇。”
“他怎么了?”
“我听说有人抢劫杀人,杀了他。”
“什么时候的事?”
“十一月初的时候,差不多吧。”
“他在圣詹姆斯见了什么人?”
“我只知道他去了后屋。”
“他们两个认识吗?”萨克斯对克莱里的照片点头问道。
女人耸了耸肩,看着她的汉堡。她掀开了上方的面包片,在上面涂了些蛋黄酱,然后双手费力地想打开番茄酱瓶的盖子,萨克斯伸手帮她。
“他是做什么的?”女警探又问。
“生意人,看着像是桥梁隧道承包商。但我听说他很有钱,住在曼哈顿。他穿的牛仔裤是古驰的,除了点单的时候,我没同他讲过话。”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听说的,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