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犯均已抓获归案。
在那不勒斯监狱。
迈克·希尔被关在单间,正盼望着他“强烈要求”的律师,律师来时将会就刑事法律提出一两点要求。
莱姆和萨克斯还在警察总署的作战室查看最新搜集的一些证物。
与此同时,希尔的妻子也赶到监狱,看来没太把发生在那家旅馆的嫖娼事件放在心上。那个年轻女孩接受了法律警告。斯皮罗说:“要我说,那个富商妻子的情绪,就有点像是粉丝目睹了赛车时的撞车事故;虽然感到震惊,却也多少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成分。这么看来,离婚诉讼一定会‘十分精彩’。”
迈克·希尔被逮捕后不久,萨克斯关于臭名昭著的吉阿尼的猜测也得到了验证,实际上,他就是这个美国富豪的司机,本名路易吉·普罗科皮奥。
这个男人从嫌疑人中浮出水面的原因,正是在法蒂玛被捕后,萨克斯面对那不勒斯湾时脑中闪现的一连串回忆片段。
碧翠丝曾经在仓库证物中发现了火山灰痕迹。这就意味着最近有人从那不勒斯去过仓库。这位法医学鉴定专家当时还发现了那种用于大型室外机械的油脂。提供爆炸物的阿拉伯人就在马尔彭萨机场的机械部任职,整日与这种重型机械为伍。他很可能见了某个从那不勒斯过来,之后又去仓库的人,以便交接爆炸物。
谁能把马尔彭萨和那不勒斯联系起来呢?迈克·希尔。因为他清楚从机场到米兰市区的交通状况,显然他之前就到过那里——并且爆炸物可以通过私人飞机运送过来,并绕开海关和安保人员的检查。
希尔可能没有亲自经手炸弹或者与那个阿拉伯走私犯交易,但是他的司机很可能经手了。路易吉是个老烟枪,胡子刮得很干净,黑色长发,皮肤黝黑。他正是那种大部分时间都在旅行的人,正如法蒂玛告诉他们的那样,他经常在开车。
希尔打电话给穆斯格雷夫大使真的只是巧合吗?当时他提到自己的私人飞机正向北飞,这样萨克斯就能顺路去米兰。这当然不是巧合。希尔、吉阿尼和易卜拉欣肯定早就知道莱姆和萨克斯来这里,很可能在他们的电话或者酒店房间里安置了窃听器,于是他们得知了米兰的线索。考虑到调查的进程,希尔立刻联系了大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飞机正好要出发……这样他就能一直监视警探的行动。
这很难确定,不过,这的确是个值得商榷的可行理论。
为了查明真相,萨克斯把路易吉的照片发给了她的内线,阿尔贝托·阿莱格罗·普龙蒂,那个在米兰无家可归的堂吉诃德式的共产党员。经埃尔克莱翻译,普龙蒂确认了路易吉·普罗科皮奥正是那个把他扔出仓库的人。
当听到对方说话时,埃尔克莱会心地笑了。他告诉萨克斯:“阿尔贝托想问问那个虐猫暴徒会不会进监狱。”接着他转回话筒说,“是的,毫无疑问。”
米开朗基罗的第二战术小队是在距离旅馆很远的停车场逮捕路易吉的。当时他正在一边抽烟一边摆弄手机,等着他的老板和当地应召女郎完事。
但丁·斯皮罗为抓住普罗科皮奥感到非常高兴。这不仅是因为他协助希尔阴谋陷害难民伪装恐怖袭击,更是因为他是一名光荣会成员。斯皮罗解释说,特警丹尼尔·坎通就是负责帮派调查的主管之一,跟踪调查光荣会在这一地区的犯罪活动已经有段时日,却始终都没有什么头绪,而现在却得到了这条清晰的线索。
迈克·希尔的卷入改变了整个案件的核心性质。这不再是意大利国家官方或者右翼政党党派,例如新民族主义党,在策划实施伪装的恐怖主义阴谋;这变成了美国人的密谋。
他们已经对迈克·希尔的计划有了一个初步推测:这与意大利移民法案无关;而是为了左右美国的公众意见,让立法者在国会上投票反对亲难民法案,提供“证据”证明恐怖分子鱼目混珠地隐藏在难民之中。
希尔来那不勒斯并非巧合。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全局把控整个计划,确保它得以成功。至于希尔是否单独策划了整个事件,现在仍然存在疑点。他手机里有不少信息是他与堪萨斯某位议员的来往,赫伯特·斯德申,是其所在的右翼党派内的一名移民宽容法案的坚决反对者和国家主义者。这些信息的内容没有什么异常——在萨克斯看来却太过平常。“这个参议员肯定有罪,”她说,“这是密码。你怎么可能会发送跨国短信,就只为了告诉什么是奥斯丁最好的土豆沙拉,而且是在凌晨三点从犹他州赶往下一站阿肯色州参选的途中。”
时间和证据——将会证明。
此刻斯皮罗走进作战室,一手夹着方头雪茄,另一只手拿着路易斯·拉摩尔的《西部传奇》。
“谈谈咱们的朋友吧。”他说。指的是夏洛特·麦肯齐和斯蒂芬·默克。
既然他们已经阻止了吉阿尼和希尔,关于作曲家的案子该提上日程了。那个希尔操纵了她以及她所在的ais;但是,绑架仍然是犯罪。
这简直是个错得离谱的指控。
就问问阿曼达·诺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