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伯言若是想杀幼平,何必赶在今天?
这必是刘禅挑拨离间之计——
白日里伯言没有救幼平,刘禅这是故意把幼平放回来,又算到伯言会给幼平敬酒致歉。
所以……所以啊……
嘿,好狠毒的心机,好恶毒的手段!”
他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没错,是打自己的脸。
这一拳打的真是拼尽全力,看的旁边的潘璋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阳群和丁立两个人也没想到,他们自己的军略倒是不错,可是玩阴谋算计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居然被诸葛瑾轻易识破。
痛打自己一拳的诸葛瑾侧脸肿地极高,他整了整自己的发冠,朝陆逊拱手行礼道:
“昨日诬陷伯言,瑾愧矣,
今日真相大白,瑾……”
陆逊赶紧扶起诸葛瑾,哽咽道:
“刘禅险恶,岂是将军之过?
末将怎敢受将军大礼,真是折煞末将了。”
诸葛瑾的为人高洁,让所有人都非常感动。
众吴将一边围着周泰发愁,一起大骂刘禅心思阴狠毒辣,简直是无耻至极,
只有骆统一言不发。
他面色愈发阴沉,看看周泰,又看看陆逊,脸上的冷笑毫不掩饰。
步骘见骆统这般模样,低声问道:
“公绪,汝以为如何?”
骆统摇头道:
“刘禅的心思真是通天彻地,我等他日必尽数被其擒获了。”
步骘一怔,薄怒道:
“汝这是什么话?”
骆统一言不发长身而起,步骘无奈,也只能从后面紧紧跟上。
“公绪,公绪留步,公绪留步!”
骆统若非也是孙权的侄女婿,就凭他刚才说的话步骘都得大耳瓜子抽他,
步骘连声呼唤,骆统终于停下脚步。
见四方无人,骆统神色庄严地道:
“子山,要千万小心,陆逊肯定是刘禅的内应无误,
我一会儿稍稍准备一番,去城中面见刘禅,
你们,都要千万小心啊。”
之前诸葛瑾和步骘怀疑陆逊的时候,骆统频频想办法替陆逊说话。
这会儿他突然没来由的质疑陆逊,倒是搞得步骘一阵发懵。
“怎么回事?”
“子山还真以为刘禅是故意坑害陆逊,好让我等对陆逊起疑?”
步骘皱紧眉头,强辩道:
“难道不是?
幼平这雷公藤之毒发作要一两个时辰,显然是在城中就已经服下,
刘禅定是猜到幼平返回后伯言定会敬酒谢罪,故此将幼平放回。
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骆统的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
“陆伯言有甚威名,要刘禅从成都便开始算计,百般构陷?”
“这……”步骘一时无言。
“刘禅工于心计,若是他处心积虑构陷陆逊,必然如偷袭巴丘、长沙一般手段凌厉切中要害。
此番用计,反而让子瑜和陆逊和好,岂不是贻笑大方?
此等小计,只要请医匠讲讲雷公藤的药性就能轻易猜到,刘禅该不会以为我军中竟连个医匠都没有?”
步骘瞳孔猛地放大,惊恐地道:
“公绪之意是……”
骆统摇头道:
“说起来,还是我中了陆逊的毒计,
从来到油江口开始,陆逊就一直鼓动去打北城。
昨日子瑜已经揭破陆逊之谋,今日子和惨死城下,
若是幼平不回来,陆逊也骑虎难下,日后如何领兵?”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联系到了城中的刘禅,
刘禅本想杀了幼平,却又急匆匆的特意放回,故意做戏给我们看。”
“现在公等都以为陆逊受了冤屈,对他不加怀疑。
嗯,义公死了,子和死了,幼平又身中剧毒。
子山,汝有没有想过此三人……有何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