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清晰了,严湖忍不住指了指,“你的头发。”
许燕装糊涂,瞪着大眼睛,呆萌问:“什么头发?”
教室里还有几个人,严湖扫了一眼,又指了一遍,“后脑勺的头发。”
许燕摸了摸,但仍有几根不听话的毛翘着,十分破坏整体美感。
严湖揉揉眉,这该死的强迫症!“你过来,我帮你理理。”
许燕听话地过去,很贴心地弯了弯身体,屁股不动声色撅着,脖子高高挺着。
“不用弯腰,我够得着。”严湖笑了笑,把那几缕毛捋平,终于顺眼后,他让许燕转过来,“好了。”
许燕眼睛弯弯,歪头一笑,“谢谢湖老师。”
严湖欲想说话,但有大爷破锣嗓子喊要关门,他遗憾道:“等明天吧。”
突然“啪嗒”一声,大爷无情关掉了灯,偌大的教室漆黑一片,许燕眼睛一亮,好机会。
她立马躲到严湖后面,手指准确无误抓住袖子,弱小可怜说道:“湖老师,我有点怕。”
严湖没想到许燕这么胆小,“你拽着我,我们一起出去。”
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摩擦着出去。
“湖老师,谢谢你。”
严湖慢条斯理摘下眼镜,随意放在衬衣口袋里,“今晚,你已经说了两个谢谢了。”
“湖老师不喜欢我说谢谢?”
严湖但笑不语。
许燕突然大胆起来,昂着头,”待会儿我要说第三个谢谢了。”
“什么?”严湖皱眉,“第三个?”
许燕双手合十,作拜托状,“我已经深刻认识到字丑的危害性了,所以想问湖老师要一些字帖。”
“字丑的危害性?”严湖被逗笑了,尔后煞有其事地说,“字丑却是有危害,那行,我回去给你找一些。”
“湖老师,你人真好。”许燕笑眯眯道。
“人好?”严湖呵呵一笑,“回去吧。”
许燕乖巧道:“那老师先走。”
严湖微微一笑,“好,我先。”
林三柱啃着一颗糖葫芦,半咽不咽,“许燕这个人,惯会装模作样!”
今天下班早,林三柱拉着封兴修去看了一场电影,现在刚看完,一人买了一根糖葫芦。
封兴修细嚼慢咽吃着,圆溜溜的糖葫芦,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亮晶晶的,又甜又酸。
他视力好,一眼就瞧清楚了严湖那张脸,按理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现在,说实话,他无感,倒是很想看许燕能否把严湖搞到手。
严湖这个人,骨子里清高傲气,看起来温温柔柔,但心里矫情得很,对一般的人很难动心。
这些年严湖一直没再找,蒋吟以为严湖是为了她“守身如玉”,封兴修呸了一声。
许燕没发现两人,林三柱倚在墙上,“你觉得晚上的电影如何?”
封兴修仔细回忆了一下,实话实说,“有点无聊。”
“呀,可把你能耐的!”林三柱白眼翻得不能再翻,“有电影看就不错了。”
封兴修吃完最后一颗,抿了抿嘴,“回家。”
许燕比两人快一步,回到家,她详细复盘一番,林青莱伸着胳膊过来问情况,许燕条理清晰道:“不能说进展神速,但起码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青莱笑了笑,“莫非——字丑的深刻印象?”
许燕换上拖鞋,给自己倒了杯水,无所畏惧道:“嗯,字丑的深刻印象。”
她坐下,“闺女,我跟你说,湖老师有文化,好看的字肯定见过很多,像我这样丑的,特别稀有,物以稀为贵,他这辈子肯定会记得我的丑字的。”
林青莱眨巴眨巴眼,“有道理。”
椅子做好了,完全符合封兴修的形象特征,林秋阳坐上去体验一番,就像在船上一般。
封兴修很满意,“明早我给你做蛋挞!”
林三柱嚷嚷道:“那我煎蛋呢?”
“取决于鸡咯。”封兴修有理有据说,“它要下蛋多,两全其美,如果不是,莱莱先。”
……
恢复高考的消息马上就要撕破口子放出来了。
林青莱布置着学生服务处,封景铄被她拉来做苦工。
贴墙处一排架子,对面是一排长桌,封兴修也来帮忙,写了好几张字,比如“高考加油”,再比如“知识就是力量”,看起来非常鼓舞人心。
林三柱因为工作忙,没来,现在在开会。
张主席坐在前面,周围坐着一群干事,“今天我们开一个小会,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有意见的提意见,有想法的提想法,我们是一个集体,就要发挥集体的作用,众人拾柴火焰高,恢复高考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非常重视和期待,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全力以赴!”
大家稀稀拉拉的鼓了鼓掌,可几乎没有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