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峰长生院,经过一个白天的忙活,诸多弟子散去,又在安君堂手下挨了一顿暴揍,江长安懒散地倚靠在魔天轮巨型无比的木桩上,气喘吁吁。
桃花眼眸不住打量着三丈外立足崖岸举目远眺的白衣女帝,口中嘟囔:“记下了,第一万七千八十三道击打,娘的,总有一天老子非要在床上一下一下还回来不可,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筋疲力竭,瘫软如泥!”
“你说什么?”她回头淡漠道。
“没什么,我在想你我以后洞房时的场景。”反正打定了只要说的话不太露骨,这位女帝脸上总是静水无波,江长安索性放开了。
果然,安君堂也不理会,又抓过眼看向绵绵山水。
江长安眉尖一挑,问道:“听说今早你下令命九大圣姬下山去了南海?大年节也回不来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值得同时出动九大圣姬?是为了年后即将开始的南海海市?”
一大清早狐想容便悄悄溜了过来诉说不舍离别之情,狐媚子千万种不舍情郎,奈何君命不可违抗,总算在江长安“好言劝慰”之下,狐想容下山时面露红光,一对朱唇微微肿起,眸中春光久久不散,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安君堂默然不答,等同于默认。
她又回身,不是看他,而是看向摩天巨轮:
“此物,何用?”
“无用,玩乐。”
江长安模仿着她的口吻。
他无意又朝她望去,突然,像是看到了太阳打西边落下,惊奇不已——就见在安君堂宁静水眸中竟浮现出一丝好奇。
既是人,就会有欲望,既有欲望,总会有好奇的心思。
江长安一跃而起,当即走到摩天轮最底层的莲花浮台门前,向她伸手笑道:“来……”
“去哪儿?”
安君堂定睛望了望那张摊开的掌心,又看了眼莲台,一言不发,轻轻踱了几步与他漠然擦肩而过,站定在莲花浮台上。
江长安翘起了嘴角,弹指结印:“起!”
咕隆隆——
轴承转动,莲台散发金光,成败上千道齿轮牵一发而动全身,一齐合力转动,莲台缓缓转动上升……
天边红日晕红了整片西方天际,山水落日美如画卷,两道白衣沐浴夕阳,身披金霞,两人身高也是不分上下,竟有种说不出的契合。
日薄西山,夜幕星辰。
升到最高处,浓浓云雾将莲台完全隔绝在天穹,就像是驾驭金莲御风而行,畅游天地之间,手可摘星辰。
安君堂道:“果真无用。”
不错,对于修士而言,要想居高临下大可御虹飞行,摩天轮的作用显得极为鸡肋。
“也并非全然无用,最起码能够让人心思放松下来,天下修士千万众,独有你我赏星辰,你看,寻常修士御虹是为了什么?无非着急赶路,试问着急赶路者几个有这闲暇工夫?但是在这莲台上纯粹是为了玩乐。人生在世,难得行乐,自当逍遥游!”
“无趣。”她淡淡道。
江长安莞尔一笑,沉寂片刻,缓缓张口喝唱:
“列炬归,人未醒,摘得浮生逍遥境,月中雾,漫漫白,桥外渔灯点点青。
从梦里,容颜瘦,小生白发成老叟,何足问,红尘中,天命早已安排就。
何足问,轮回中,因生缘劫怎能彀……”
江长安声音本就富含磁性,通达音律,山云之上声音纯澈无界,声动梁尘,余音袅袅,就如纯澈山泉自群山曲径绕过,涤荡心灵。
安君堂不知何时轻轻阖眸,竟不再去看这世间花草林木,任清风抚在脸颊,声音萦绕耳畔。
“仙子姐姐,你究竟为何要救我?莫非你我真的有什么缘分?你该不会真的是条白蛇吧?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用雄黄酒害你的。”
安君堂睁开眼睛看他:“你总说白蛇,那白蛇又是谁?”
“这可是一段苦情故事了,眼看天色渐晚,要不今晚到我房间,我好好给你讲一讲……”
他的话没有说完,安君堂已脚踏虚空一步步缓缓朝白首峰下走去。
到了第三天,则是开始不停有各种各样的物资运到上古圣地外围,这些都是江长安命令临近云州城的公子盟以及江家人员采购的货物,再派遣大批量的女弟子下山,将诸多货物一件件运回临仙峰。
一时间出动上千名弟子,上古圣地外人族与妖族无不是胆战心惊,临仙峰数千年没有过大动静,此时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几乎倾巢出动,在上古圣地与南海边界折返来回,目的何在?诸多强者人心惶惶,都感到深深的忧虑。
英雄会聚贤堂中,除了展旭之外各路话事人再度齐聚一堂,这次所有人俱是一句话也不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金老七温怒道:“展旭究竟去了哪儿?该不会是弄不来所说的东西,自觉丢不下这个脸面,逃回家去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瘦猴模样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