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贞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景,笑说道:
“这是在沧州城里,也是我们江家在这的一处客栈,我让人花了半个时辰按照你在江州的卧房布置了一下,虽然比不上你原先的房间,但也凑合能暂时住下。”
江长安面露难色,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猛地由俭到奢也难以适应。
“你灵元栽入星月神树这种神物,本来就难以承受,更何况你的体质……”
江琪贞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不才先生调制了几味名贵药材融入这犀角香中,帮你巩固调息,别以为只有这欢合蛊。”
能够让大姐都在这药材前面加上稀世二字,想必也是稀世珍宝。
江琪贞忽然转过身看着他:“长安?”
“嗯?”
“跟姐姐回家吧。”
江长安愣杵在原地,“家”这个陌生字眼,再次听到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悸动,可这种悸动总会被深藏在心底的痛楚迅速摧毁。
他摇了摇头。
江琪贞呵斥道:“母亲病重,整天提着你的名字,难道你也不见?”
江长安面有难色,母亲旧疾时而复发,这是整个江家都知道的事情。
“等这些事都了结,我会回去。”
江长安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能够重新修行,也非常高兴你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别人口中的废物,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宫真是这么容易就闯进去的吗?!
你,你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母亲这次病得很重,你难道这次真的就这样狠心吗?”
江琪贞脸上写满了苦楚,她还记得江长安在离开江州前的最后一晚,也是这样坚定不易的眼神。
那时他只十四岁,只把离开江州的事情说给了她一人,除此之外就是让她转交给母亲的一封书信。
当时的她还只当江长安说的胡话,直到后来江家找遍了整个江州也没发现他的踪影。
后来不断有些敌对的势力传假的消息,无外乎江长安在他们手里或者已经死了的讯息。
尽管查证之后证明是假的讯息可还是让她提心吊胆。
就连江笑儒都被瞒了近三年的时间,并且没有半点消息。
看他无动于衷,江琪贞突然喝到:“不才先生!”
张不才走进房间,一脸愁容道:“小公子,夫人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恐怕……时日无多。小公子见了,也就明白了。”
江长安脸上出现一丝波动。
“长安,跟我回去吧?哪怕只待一天!”
江长安神情猛地一松,苦笑道:“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些事情,等结束之后我就回去。”
“好!好!”江琪贞激动道,“我马上让人传信回去,这次大发了,娘亲知道了肯定高兴地蹦起来,不仅儿子回去还拐回去两个儿媳妇。哈哈哈!”
江长安脑门冒出一层汗,这种话也就能从江琪贞这个女人口中说出。
不过跟家里那几个人比起来,恐怕也就这个大公子和最疼爱他的司雪衣较为正常了。
转念一想,让人传信回去,如此一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忍心逃了。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高挂起,皎洁而又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
他警觉地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居然不知不觉地颤抖。
是在害怕?还是紧张?
江长安自己都不知道,赶忙四处探了探后“砰”地关上窗子:“真他娘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