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京州,皇室皇子一旦到了加冠年龄,便会搬离皇宫,加封王号,拥有自己的府邸府兵。
处在最繁华地界的恭王府,正是九皇子夏己的府邸。
大殿中古琴涔涔、钟音叮咚。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白玉桌上琥珀觞、金足樽,山珍海味盛满了翡翠玉盘。
玉桌一角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犹如仙境。
台下正是十多名妙龄女子衣着暴露,歌舞升平,衣袖飘荡。
一个二十来岁身形消瘦的男子躺卧在白虎皮榻上,被众美众星捧月般环环围绕。
好一副糜烂纸醉金迷的公子模样。
男子像是看腻了舞姿,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女识趣地退下。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三个男人。
脸色有些苍白的九殿下夏己坐于堂上,一个男人立于身后气度不凡,想来是侍卫高手一般的人物。
另一个则是与夏己对饮之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坐在燃着火炉相较温和的大殿中还是穿的两层厚厚的貂裘,不停搓着手呵气。
只是他的两只手截然不同,他的左手活动不便,而且比起他的肤色要白皙,温如白玉,更像是一只女人手!
夏己举杯笑道:“没想到楚先生居然如此孱弱,明日本王便让手下人送几味大补的药材过去。”
“多谢殿下。”孱弱男子继续轻抚着那只左手,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只手。
“话说回来,本王送给先生的见面礼,先生可还喜欢?”夏己看向他的那只左手,笑容玩味。
“多谢殿下赏赐。”这人病躯中流露阴狠,和当日在青莲宗与江长安交锋时,不得不断去左手时的怨毒如出一辙。
此人正是楚梅风。
所谓的赏赐,就是那一只已经接到了他左臂上的“女人手”。
这是夏己手下一个极其漂亮的侍女的手,如今,姓楚!
楚梅风以茶代酒,双手奉上笑道:“这次那江长安摊上天师府的严不逊,恐怕是凶多吉少,臣在这里提前向殿下道喜。”
夏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楚先生如此帮助本王对付江长安,想必有什么过节吧?”
楚梅风双目看着手中玉杯,淡淡道:“臣不是早已告诉过殿下,拜江长安所赐,臣才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一个废物。”
“不不不,先生可不是什么废物,要说废物,那江长安才是,哈哈哈!”夏己大笑起来,转眼又忽然严肃道:“本王想知道的是,先生与江长安从前有什么过节?!”
夏己静静观察着对方一举一动,可楚梅风还是一动不动,道:“我想殿下错会了,我与江长安本不相识。”
夏己还想再问什么这时打殿外走进来一个侍女手中呈着一封信。
“本王不是说了吗,今日所有的消息都不看!”夏己不耐烦道。
“殿下,是身在沧州的曹都领发来的加急。”
夏己神色一正,身后的那名侍卫上前呈上。
夏己打开看了两眼勃然大怒,“砰!”地一声重重拍到了案上,那壶价值千金的美人醉也倾洒落地。
那送信的侍女立马跪趴在地上,那侍卫使了个眼色她这才赶忙退去。
“殿下,不知何事如此动怒?”
“先生还是自己看!”
夏己将信摔到楚梅风的脸上。
楚梅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吧,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忽然笑了起来。
夏己阴沉着脸:“先生为何发笑?”
楚梅风笑道:“没想象到这江长安竟然没有死在严不逊的手里,反而还将严不逊给杀了!殿下放心,臣与严不逊联合没有泄露皇室任何消息,只是单纯的利用了他的心理罢了,如此一来不仅殿下未损一兵一卒,而且还得知了江长安的目前实力情况,不值得笑吗?”
夏己没有接话,他不是傻子,这个楚先生可真是老道得很,撇的干干净净不说,还强行说成好处。
若不是刚才这封信,这位楚先生的人头早就已经躺在地上,江长安若死,他自然也不再有什么价值。
“不知殿下接着是如何安排?”
夏己侧脸向身后的侍卫道:“传令下去让曹勇伺机而动,只要一有机会,马上把江长安除掉!江家人一日不死干净,本王一日睡不安稳!”
“是!”侍卫带着口谕退下。
楚梅风也站起身行了个礼走出大殿,立马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长嘘口气,心有余悸。
这才发现整个后背已经湿透,感觉冰凉。
平日想见一面这位九殿下都无比困难,今日怎会平白无故的无端设宴,兔死狗烹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这也是先前夏己逼他献计时,他找严不逊合作而不是找严非的原因。暂时给江长安一道生路,便是给自己一线生机。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更危险的是伴一头只知道胡乱咬人的蠢虎!
楚梅风开始有些后悔进入恭王府,朝着殿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