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买这栋楼阁主要就是为了各位同门着想,这也是我家老爷子的意思,若是成,还请钱掌柜多拿出来些诚意,当然,这如果不成呢,钱掌柜也不用担心什么,家里那边我自会去解释,只是我这嘴啊有时候吧,它不听我的,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的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考虑您的儿子啊!。”
钱掌柜突然发现自己的厚脸皮坑人程度远远不及面前的少年分毫,他抹了把额前冷汗,商怕什么,怕官,要是对方背景相当深厚,在自己和自己儿子身上犯的那些事儿稍微添油加醋做些文章,到时候那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钱掌柜打了个冷战想了想咬牙道:“那便八千两卖予公子!”
“好,钱掌柜果然是明白人!”
江长安心中暗乐不已,再用两千两请个伙计另算上装修整改一下还是绰绰有余的。在江州这种唯利是图欺软怕硬之人可不少见,对付起来无非就是威逼利诱。
而坐在一旁的苗先宗都快看傻了。见过砍价的,但没见过讹价的。
签了契约,交钱拿了房契地契,剩下的就由苗先宗和苏尚君去谈,以苏尚君的精明程度想必也是不成问题,而苗先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丹药铺开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苏尚君下意识的握住江长安的手臂,激动地颤抖,这就意味着从今以后青莲宗所炼的丹药可以自销,双方直接交易,利益远超之前数十倍。
整日口口声声说着青莲宗重回强盛,可说白了,强盛的源头就是钱,现在这一个致命的问题彻底根除,叫她如何不激动!
江长安笑着打趣道:“这八千两银子我可是没有啊,大宗主,这就要看你的了。”
“我青莲宗就算再穷,八千两还是能够掏的出来的。”苏尚君如沐暖阳,心中分外感动。
又交代了几句,苗先宗和苏尚君先行下楼去商议,江长安走在最后面。
正要下楼,却听身后钱掌柜倏忽喊道:“江公子!”
“钱掌柜,还有什么事吗?”江长安狐疑道。
“江公子,劝您一句,这便宜的茶虽便宜,但不一定喝的安全,您说,是吧?”
钱掌柜笑着说道,刚才的沮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绵里藏针,在人不设防刺穿胸膛。
那一瞬间,江长安仿佛有一种错觉,面前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要卖店赎子的愁苦老者,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江长安脸色一沉,就听钱掌柜一张严肃的表情突然转笑,道:“江公子,老夫只是开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不会。”江长安呵呵笑道:“我也告诉钱掌柜一句,再便宜的茶,都是干净安全的,不安全的,是人心。”
钱掌柜不再说话,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天色已经深了,江长安没急着回酒馆,而是带着摸不着头脑的若若走到了依旧热闹的万人街。
两人逛了一会儿,就来到湖前,偶尔西风荡着涟漪,远处炬火就像点点星烛,映在湖面泛起赤霞斑斓。
“叫花哥哥,你怎么皱着眉头啊?”
小丫头依偎在江长安的怀里。精致小脸也变得失落,道:“我们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江长安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上一次你离开沧州来方道山之前,就是这样在一个湖前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若若记得可清了。”若若道。
江长安嗤的笑出了声,这小丫头就像一个开心果,总能给他带来无尽的欢乐,道:“是,若若最聪明了!”
见叫花哥哥夸赞,若若咯咯笑个不停,但又快速变得消沉,想一会儿,还是问道:“这次去哪儿?”
“若若想去哪儿?”
“哥哥去哪儿,若若就去哪儿。”
江长安难得不叫她一次笨丫头,可若若却丝毫高兴不来,她知道,每逢莫名伤感时,他总是这样站在镜湖前,长夜中隐隐传来一声声幽幽叹息,似含了万千离愁别恨,若若不懂他为何叹息,但却记得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垫脚望向北方,那一双明眸中,无泪无笑,凭月看去,唯有无限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