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仅是翻滚,他们甚至是在扭打,用尽此生全部的力量。当顺民到了冲刺的那一刻,小娴更是激动的惊惶的大叫。这觉得,这才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初夜。她的少爷,像一只骏马,又像古代的将军,拿着战刀,无往不利地勇猛朝前行。他一定会胜利的,不管是在她身上,还是在那个神秘的组织内。
兴奋后的两个人神清气爽。小娴还是愧疚。顺民就摸着她的头发:“等我回来,报了仇回来就娶你。”临走的时候,他还留了一点钱给小娴,但她不要。
锡城的抗战进行的如火如荼。小娴一直在等,然而始终等不到顺民的消息。她不知道,在哪个组织内,每个人都要取一个崭新的名字。小娴是打听不到的。打听不到就难免失望。可即便失望,但她依旧固执地等待。秋千就嘲笑她,哈哈哈地大笑。说一个做个婊子的人还妄想当抗战英雄的老婆?做梦!小娴就用猪粪堵住她的嘴巴。
抗战英雄不是都走在大街上迎接民众的鲜花吗?为什么人群里看不到你的少爷?秋千恶狠狠地。是的,小娴足足等了七年。她无数次地站在街上,眺望人群,期望背后猛然叫人叫她的名字;又或者在一个转角,自己一回头,就看到顺民的脸。她不知道,顺民的确在抗日,但他加入的却是地下党是组织。他表面上在日军城里的锡城教育所工作,实质上却是为了营救被日军抓进监狱的进步学生。但这恰恰成了污点。因为,那个介绍他加入地下组织的共产党员已经死了。其他人,并不清楚他真正的身份。所以,一旦抗张胜利,顺民因为这段为伪军工作的历史,就被抓起来了。
是啊,为什么不抓他呢?别人在战场抗日,流血流泪的,他倒好,年纪轻轻,苟且偷生,专门杀害自己的同胞。这样的汉奸,不抓他抓谁?几个人一嚎叫,顺民就成汉奸了。既是汉奸,自然而然地,就会被投进监狱。死刑倒不是死刑,但比死刑也差不了多少。顺民很快就生了重病,他一心盼望的,还是能见到小娴。他就在锡城的监狱,小娴却在隔壁县城。
要问小娴是怎么知道顺民的下落的?还多亏了昔日李家帮厨的老张。老张离开李家后,依旧干着厨师的营生。他辗转了几个差使,在监狱找了一个掌勺的工作,兼给牢里的罪犯送饭。当老张送饭送饭看到了顺民时,他是惊诧的,低低叫了一声:“少爷?”顺民有气无力地拨掉脸上的乱草,呆滞地看着老张。“真的是你,少爷?”老张无法相信,一向嫉恶如仇的少爷竟会是汉奸,这不可能。
老张同情少爷,每次打饭,都偷偷往饭底塞肉。老张的老婆恰好是隔壁那个小县城的,顺民就托老张打听,小县城是他让小娴去的,小娴听自己的话,她没有自己的消息,不会擅自离开的。老张真的去打听了。老张人还是不坏的。靠着老张偷偷塞进来的鱼肉馒头,顺民的脸色就好起来了,痢疾也好了。他不能死,为了小娴,他的命值钱呢。还有,顺民认为自己受了冤枉,他还想上诉。
后来,顺民顺利地从监狱里出来的。至于怎么出来的,小娴始终没告诉他原因。顺民迄今不知,不,到死都不知。小娴来监狱里看望顺民,不幸被监狱长看上了。监狱长威胁小娴,如果要将她男人从监狱里放出来,很简单,和他睡几次觉就行。小娴起初拒绝。但监狱长就冷笑:“你也是当过婊子的人,怎么变得清高了呢?我给你三天时间。”
小娴屈服了。她主动找了监狱长,就在监狱长那间不隔音的办公室。办公室半里外,就是顺民被关押的地方。监狱长是个变态,脱光了小娴的衣服后,用种种手段凌辱她。小娴被折磨了三天三夜,几乎奄奄一息了。顺民放出来了。监狱长找了一个贩鸦片的替死鬼冒充。这年,顺民二十七,小娴二十三,还是大好的年华。
他们决定结婚。没想到,抗战过去了,很快国共就交战了。几乎容不得百姓们喘息。这一次,顺民告诉小娴,说他要参加解放军。小娴同意了,亲自做了鞋,缝了衣服,送顺民去报名。她觉得,结婚可以晚一会,不急。反正,都住在一起了。顺民参加部队,很顺利,无人查究他的历史。他还入了党。一晃,艰苦的四年解放战争终于过去了。秋千的脚被一个老中医治好了,趔趄着跟一个小商贩走了。临走时,秋千不解恨,一把火烧了小娴的房屋。
小娴已经回到了锡城,她是租的房。这下着火了,小娴就得陪房东钱,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李家的大宅已经被充公了,拿不回来。小娴不得不流落街头,她摆了一个小摊,卖一些自己刺绣的女红。秋千挺着大肚皮儿,还故意地绕过小娴的摊子,哈哈哈地大笑。不过,秋千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因为难产死掉了,一尸两命。恶人终有恶报。四年的等待中,小娴没有等到顺民的消息,四九年了,城里城外驻扎的都是解放军,和蔼可亲的解放军同志,但她没看到顺民。顺民,我的顺民,你上哪儿去了?
小娴心里首先想的,大概顺民死了?毕竟是战场,何况解放战争死的人那么多?成千上万的尸骨啊。可她又没接到顺民的阵亡通知书,这就更让人费解了。她就去打听,打听到的结果让她崩溃。一个胖胖的女同志告诉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