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有新的荒文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次的荒文偏向于篆体,一字一句十分刻板,似是印刷上去的,带着点冷冰冰的味道。
离音一愣,又凝神看去——
刘斐潜,男,生于本源历三百二十万年年间,修道二十三万年,始飞升。闯荒芜之地试炼三次,皆败,葬身于此,立碑为证。
离音眉心狠狠跳了下。
三百二十万年……飞升……
这是本源天地还有飞升时的事了。
至于这碑文……于这位刘斐潜来说,这真的是墓碑了。
方才那首诗,恐怕是他自己写的墓志铭吧?
怪不得怨气冲天。在他看来,恐怕天道还是辜负了他的吧?辛苦修炼一场,眼见得飞升在前,却在这临门一脚上栽了。
无怪他不平了。
不过……这荒芜之地的试炼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未听说过?
看这意思,飞升之后还需要过这试炼才行?
离音凝神将这些信息都记住,而后移步下一道石碑。
这一道石碑上的字比之第一道石碑的更多,整体中正平和,似乎书写者是个性情十分温和的人——
余修道十八万载,一心钻研药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于师门、亲缘上辜负良多。少年时不懂亲缘可贵,待药道大成,已余孤身一人。奈何,奈何。
长生太苦,余心有戚戚,虽不竟,亦坦然。只叹吾生而有崖而药道精妙无穷尽,未能得窥更多奥秘,心有所憾。
然人之一生,往往不能尽善尽美。余之十八万载,除有负身畔之人外,行事无愧于心,求仁得仁,心满意足。
离音眼神一动。
若是只从这一段来看,这倒是个难得正直的人。
离音又在原地等了片刻,很快,这碑文上的荒文又刷新了——
药千言,男,生于本源历三百一十五万年间,修道十八万年,始飞升。闯荒芜之地试炼两次,败一成一,立地飞升,立碑以纪。
这竟然是个飞升成功的人。
所以,这碑文其实是纪念所用的,倒不一定是墓碑?
这药千言的生辰比刘斐潜要早,如果整个碑文都是按照时间排序的,岂不是到了尽头……几乎可以追溯到整个本源天地初立了?
那么整个本源天地飞升前后的变化,是不是就可以窥见了?
当年她看到的那几个绿色的棺材究竟为何存在于那个微妙的地方,是不是也可以弄明白了?
离音这么一想,心跳忍不住都快了一拍。
她抬脚往下一个石碑走去。
——
离音在这奇怪的河道旁看碑文看得入了神,浑然不知外界,沈谈已经快急疯了。
沈谈一直对离音祭渊之前看着天空出神的事耿耿于怀,祭渊一结束,将俗事交付完毕后,她直接去了离音所在的寝殿,想当面问问她当时发生的事。
这一去才发现,离音竟然已经歇息了。
离音于沈谈而言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掌上明珠,是她如何宝贝都不能够的。这些时日以来,离音的些许小癖好沈谈都熟记于心,连离音平日里惯常的作息时间她都记得牢牢的。若是按照往日来看,这个时间点,离音根本就不该在睡觉。
沈谈也想过也许是今日离音刚施展了赐福术累着了,便想着小心叫醒她。
这一叫才发现,离音竟然叫不醒。
当娘的心思都缜密,沈谈小心试探下很快就发现,离音根本就不是歇息了,而是意识出游了,不知去往何处。
意识出游不是一件小事,沈谈直接喊了应川、道师和枭老一同前来,说起了她的猜测。
道师听完后,沉默了片刻,总结道:“所以君上的意思是,少君是去了荒芜之地?”
沈谈点头,“再不可能是别处了。”
“那您是如何想的?”
沈谈看了应川一眼,道:“我想去寻她。”
枭老面色一变,“君上不可。”
他的反应激烈得出乎沈谈的意料,她皱了下眉,“我会小心,不搅扰前辈英灵的,这一点枭老尽可放心。”
道师却看向应川,眉头微微动了动。
若是真不得不去荒芜之地,谁去都不能是沈谈去的。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应川却是知道的。
这会儿就看应川能不能拦下沈谈了。
应川看着沈谈,“你不要着急,阿音修为尚不够飞升,便是去了荒芜之地,顶多也就是误入罢了,不至于有什么意外的……”
沈谈刚皱起眉,又听得应川继续道:“你身份不同寻常,族地外还有大批人妖魔的联军想着对于我族不利。待祭渊盛典之后便是决战了,届时排兵布阵皆需你坐镇。你还是不要冒然离开为好。所以这一趟,不如就我去吧。”
沈谈面色微变,“不行,你身上可还有伤。”
她说到这里,口气强硬了几分,“祭渊盛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