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料要严谨, 所谓‘皮薄脚细、腿心丰满、血清毛净’是最优选, 肉质新鲜是首选要点。”温迪一边对黑毛说教, 一边捧着两条猪腿像模像样地点评,“这条腿嘛, 皮薄……呃……”
野猪敦实得很,它能纵横野猪林把温迪和黑毛吓得掉头就跑靠的就是皮糙肉厚。
温迪的选料条件才第一点就失败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只有两条猪后腿能用,不用它们,就没腿了。
真是, 时无好猪,使差腿得选。
温迪懒得计较了,抱着腿坐到火灶边。火灶上的铁箱已经移开,只有火,她举着一只猪腿放在明火上烤, 将猪皮表面的猪毛灼烧殆尽, 然后处理第二只,将猪腿都烤完后,再用刀刮去表面烧焦的部分。这两条腿的处理关乎火腿成品的质量,在缺少许多配料的条件下,温迪就得将自己要做的每一步都做得精细, 追求极致。
她首先将烧焦的表皮刮掉, 如有必要,她可以多余地刮去一些好肉, 以保持猪腿表面的新鲜。它的外形也需要修整, 得用刀将两边的肥膘刮除, 挤出血管中的淤血,再将火腿形状用刀修得平整光滑,使其形成漂亮的竹叶形。她依次将两只猪腿处理好,放到旁边。黑毛及时地将木箱推到她面前,装满盐的铁箱也拖了过来。
这两个木箱都是用木板钉起来的,底部非常平整。温迪在木箱底部铺上厚厚一层枯草,再垫上数条竹片。竹片即由竹筒劈开制成,刚才温迪处理猪腿时,黑毛就在做这个。温迪将一只猪腿放下,有皮的位置在下方,肉面朝上,再抓了一大把盐往上摸。这个上盐的步骤是一层一层的,不是将它简单粗暴地放在盐堆里,而是将盐揉进肉里,让它吃味。
虽然是体力活,她也不敢交给黑毛,他一个失手就可能隔着肌肉把猪骨头掰断。
怕了怕了。
“这边交给我,你去做早餐吧。”温迪说。
“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温迪边揉边说,用完了盐就再捞一爪补上。
“可我不想吃。”
温迪震惊地扭头看他。
黑毛重复道:“那你想吃什么?”
她不敢相信:“你不饿?不想吃东西?”
黑毛点点头:“嗯。”
温迪差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起自己满手的盐才放下。但她不能接受,就凭黑毛的胃口,居然也会有说吃不下的一天?一定是她没醒吧?她催促黑毛捏捏自己的脸。
“我手劲大。”
“没事。”反正她多半在梦里。
“哦。”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温迪洗了手,把布条伸进装满水的竹筒里吸饱水,拧干,用湿润的布敷在红肿的脸上。
黑毛十分愧疚,但不得不替自己伸张:“是你叫我捏的。”
“对,是我。”温迪又不能责怪他,这最多叫自作自受。
她问黑毛,“你怎么会吃不下?你不饿?你没胃口?”
黑毛仍然是点头:“对啊。”
“为什么?”
“我昨天吃得太饱了。”
“昨晚?”温迪认真想了一下,没错,他吃了不少,她也吃了很多。
但是,那个分量对于黑毛来说,应该还是不够才对。
她看着黑毛,等他继续说。
黑毛讪笑道:“你睡着以后我看锅里不是还没收嘛,又继续加水炖汤煮了一些土豆粉……”
“……好吃吗?”
“没你做的好吃。”黑毛诚心赞许。
“多谢,但,唉……”温迪再次感受到无奈和无语。
这不就是个三岁小孩吗?饿了就要吃。他与三岁小孩不同的就是他可以自己做,但同样没有自制力。温迪感觉到这孩子再不教育不行了,她不能真把他当成三个月的娃娃,他不是,他能说话能思考,手和脚都是自由的,唯一可控的就是肯听话了。
因此温迪给黑毛的第一个惩罚是,去砍树,不准吃。
黑毛乐呵呵地答应了,反正他也不想吃。
温迪就坐在院子里继续给火腿敷盐,揉好一只后另一只猪头也做同样处理,然后各自放进一个木箱里,盖上木板,移到储藏室靠冷库的那头,享受一点低温优惠又不至于解冻。然后她又去了溪边,检查自己晒的白胡椒。它们比黑胡椒更好运,泡在水里,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她带了一点葡萄回来,在院子里捣葡萄汁,捣碎后分成了果皮,果肉和果汁。果皮丢弃,果肉捞出,果汁留下饮用。然后再用同样地办法处理了苹果,将葡萄果肉和苹果果肉拌在一起,是固体,可以填饱肚子;而两种水果的果汁也同样能够混合,成为杂果果汁,有一点点酸味,但只会更可口。
温迪试了味道觉得不错,就多做了几碗,然后全部送到冰库去冻着。
到